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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鄭先生

    雖然朱奇玉的提議很有效果,但是周天明現在卻沒有辦法下旨,只能將心中所想,暫時保留下來,等到回京之後再做打算。

    有王大人這樣的官員來噹噹地的父母官,江南的情況已經用不著過多的擔心了。又多停留了幾日,讓周傾城這個好奇寶寶充分感受到江南的新鮮之後,林晨等人就再一次的出發了。而這一次的目的地便是朱奇玉的故鄉。

    朱奇玉是大周國西南部人,在他出生的小村莊中,可以說,所有人都是目無王法的。雖然大周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統一的國家,但是畢竟天高皇帝遠,偏僻的地區終究是會疏於管教的。

    當地的父母官即便想要貪汙受賄也同樣一如反掌,當地的百姓就算吃盡了苦頭,也難以將實際情況上報上去,訊息的閉塞讓當地的官員不管做什麼都能夠肆意妄為,不顧後果。

    蕭縣,這就是朱奇玉成長的地方,在這裏,武力便是一切。誰家侵佔了誰家的地,誰家損壞了誰家的房,誰家又偷了誰家的東西,這一切都不是按照道理來講的,而是按照實力來算的。誰的拳頭硬,在蕭縣,誰的力量就大。即便是曝官也同樣如此。

    當地的官員除了錢財之外什麼也不認,不管什麼樣的官司,交到官員的手中,誰出的錢多誰便有理。久而久之,當地的百姓沒有一個信任官府的,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大家都更傾向於私了。而越是沒有政府的管束,當地違法犯罪的事情就越是多,有實力的家族就越是四意妄為,窮苦百姓則是苦不堪言。

    爲了能夠在蕭縣立足,幾乎所有人家都採取多子多福的政策,人口多便是力量大,便能夠更好的在蕭縣這片地盤上生根。但是朱家卻人丁稀少,到了朱奇玉他們這一代便只剩下他和妹妹兩個人。

    所以從幼年時期開始,朱家就沒有少受人欺負,甚至在朱奇金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三番兩次被當地有權有勢的人上門提親了。所以說是提親,但實際上不過只是買回去當一個新鮮的小妾罷了。

    如果朱家識時務,恐怕早就已經將朱奇玉像一件貨物一樣送出去了,這樣非但能夠減少很多的矛盾衝突,還能夠為朱奇玉攢下一筆錢來供他讀書趕考,博取一個好的前途。

    但是朱家卻就是一個不識時務的,即便好幾次和當地有權有勢的人家鬧翻,也沒有肯低下這個頭來,而之所以這樣硬著骨頭,朱家還能夠繼續存在下去,所仰仗的卻並不是蕭縣的官員和百姓的慈悲,而是當地的一位私塾先生。

    鄭先生雖然是蕭縣的人,但是其行為品格卻和蕭縣其他的所有人都大不相同。鄭先生的眼睛裏並不僅僅只有錢財,更多的則是看重一個人的學識。朱奇玉則是鄭先生相當看好的一個人,所以這些年來鄭先生沒少幫助朱奇玉兄妹兩人。

    雖然也有人看不過鄭先生這樣的做派,但是奈何整個蕭縣只有這樣一位不收取任何費用的私塾先生,不少拿不出錢來的人家爲了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到教育,不得不給鄭先生一個面子,所以也就不找朱家兄妹兩人的麻煩了。

    朱奇玉高中狀元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給鄭先生去了一封信,要將這好訊息告訴鄭先生。他覺得鄭先生一定會由衷的為自己感到高興的。

    這一次周天明微服出訪,本來就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件事情,再加上來到蕭縣也是偶然為之,並不在周天明本來的計劃之中,所以他們這一趟到來更是不會被人察覺到了。

    朱奇玉考上狀元的訊息,鄭先生雖然知道,但是卻並沒有聲張出去,鄭先生只是心中覺得欣慰,但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需要廣而告之的訊息。朱奇玉能有一個好前程,雖然有一部分他的功勞在裡面,但是鄭先生卻並沒有居功自傲,大肆宣揚自己的功勞。

    再加上蕭縣這個地方訊息閉塞,所以連朱奇玉考上狀元這麼重大的事情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當林晨等人來到蕭縣的時候,大家並沒有夾到歡迎,反而帶著一臉的貪婪,看著他們還算奢華的馬車。

    馬車慢悠悠的直接到了鄭先生的屋門口,但是朱奇玉卻詫異的發現,鄭先生私塾現在竟然關門了!

    鄭先生幾十年如一日,將教書育人是為自己的本職工作,從來沒有一天偷懶的,即便沒有學子前來報道,他也喜歡在這裏讀書,寫字。可以說,比起住宅這一座私塾到更像是鄭先生的家了。而現在鄭先生竟然不在這裏,朱奇玉頓時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咱們到鄭先生的家裏去看一看吧。”朱奇玉心中很是著急的說到,“鄭先生恐怕是出什麼事了。”

    鄭先生的住處相當的偏僻,並且環境極其的差,可以看得出,鄭先生將所有的錢全都花在了建立私塾和教育弟子身上了,對自己的家並沒有多麼照顧。

    一到了鄭先生的家門口,朱奇玉頓時就感到一陣淒涼的氣氛。一個婦人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從屋子裏麵傳了出來。

    朱奇玉心中緊張起來,連忙上前敲門。過了好久,一個半人高的小丫頭慢,慢慢的走出來開了門。

    這小丫頭正是鄭先生的女兒,現在紅著一雙眼睛,頭髮,衣裳都有些凌亂。看到門外來的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高興來:“朱哥哥,你怎麼在現在回來了?”

    朱奇玉伸手在這小女孩的頭上拍了兩下:“哥哥考完了試就回來看先生了,但是先生今天怎麼不在私塾裡?”

    一聽到這樣的問題,小女孩兒的眼光更紅了,彷彿隨時都能夠哭下來。

    “爹他病了,已經病了有些日子了。但是爹一直都在堅持開私塾,不肯拿出錢來治病,也不肯安心在家養病,半個月的時間就把病情拖得更加嚴重了,現在已經臥床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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