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對未來的擔憂
陳安纔剛剛登上甲板,便有一隊身穿金色甲冑的侍衛向他走來,此乃魏帝的親衛,金甲衛士。
“敢問閣下可是陳案首?”為首一名金甲衛士十分客氣的衝着陳安行了一禮,而後又在得到陳安肯定的答覆之後,親自引領他走進船艙。
說是船艙,但此地跟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相比,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大廳中有身著異域服裝的歌姬翩翩起舞,兩側還有樂師奏樂,一方方案几上擺滿了各種珍惜佳餚,有許多陳安連見都沒見過。
如此奢華的一幕,讓陳安眉頭微皺,對於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皓月國之行是去和談的,此事看似簡單,但實際上乃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此重大的事情,卻被人當成是享受,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試問他如何能不擔憂?
視線看向上首位置,一名身穿寬大錦袍,看著有些懶散的男人半躺在案几前,身邊還有四名絕美的侍女伺候著。
此人的樣貌與魏帝有幾分相似,很明顯這便是那位傳說中的九皇子了。
“青陽陳安,拜見九皇子殿下。”
所謂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在見到九皇子之後,陳安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上前行禮,他可不希望剛剛來到此地便與人結怨,那樣只會對這次的和談造成更多不利影響。
“你就是陳安?我聽說過你,原以為你生的青面獠牙,一副夜叉之相,沒想到看上去也很普通嘛。”
一顆棗核被九皇子吐到陳安腳下,他有些懶洋洋的說到:“此番皓月國之行,便跟在我身邊多聽多看多學知道嗎,沒事不要在我面前亂晃,我瞅著眼暈。”
九皇子只用短短几句話,便徹底顯示出了他究竟是個怎樣的草包。
明明陳安也是魏帝欽點的參加和談的人選,而且從始至終,魏帝也都未曾說過此次和談究竟誰為主次。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有點心機的人都應該選擇與陳安搞好關係吧,畢竟能讓魏帝欽點的人選,若僅僅只是個普通秀才誰會相信?
可偏偏九皇子根本就沒想那麼多,或者他早已經習慣了作威作福,所以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把陳安放在心上,而且看樣子,就連話都懶得多說幾句,一直在打哈欠。
見此一幕,本來陳安不該多問,但想到以後畢竟要共事一段時間,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九皇子殿下,您身邊這其他幾人是...”
此番大殿內除了九皇子之外,還有一名身穿麻衣的老者,以及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
這三人再加上陳安,應該就是參加此次和談的全部班底了。至於金甲衛士,應當只是用來護衛,或者充當門面的,不會真正的參與到和談之中來。
卻見九皇子聽聞陳安所言,看了一眼旁邊身穿麻衣的老者,原本語氣中那種懶洋洋的感覺忽然消失了一瞬,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正色了不少。
並且他先是衝着那名老者點了點頭才說道:“這位是朱先生,是來...來輔助我進行和談的。”
話罷,九皇子又立刻恢復到懶洋洋的樣子,指著另一邊那名唇紅齒白的少年說道:“至於他...”
“我叫樂天。”
唇紅齒白的少年主動迎了上來,先是繞著陳安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而後才停留在陳安面前,有些不甘心的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發現自己竟然比陳安矮了一頭之後明顯有些不滿,不過這份不滿是對他自己,而非陳安。
此人顯然要比九皇子要好接觸一些,十分親切的說道:“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青州趙家,萬寧商會,甚至還有數月前被毀的臨海港,這一切都與你有關對嗎?”
突然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如數家珍一般把自己這將近一年時間的所作所為全部複述了一邊,陳安聽著多少有些不適,因此只是謙虛的擺擺手表示都是運氣。
“得了吧,一次兩次還可以推脫是運氣,哪個人能次次運氣爆棚,你這人這無趣,好像塊石頭,冰冰涼的。”
樂天有些不滿的白了陳安一眼,很明顯對他的答覆不是很滿意,不過話雖如此,倒也沒有就此記恨上陳安,少年心性,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多長時間便又開始拉著陳安央求他講這一路上所遭遇的冒險了。
看樣子怕是準備當故事聽了。
陳安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問題能有這麼多,拉著自己問個沒完,而且往往角度都很刁鑽。
比方說陳安覆滅趙家之後,有沒有私藏一些趙家的寶貝在身上,還有他既然能把臨海港徹底摧毀,能不能再來一次讓他看看究竟有多麼震撼...
總之這一個個連珠炮一般的問題把陳安問的一個頭兩個大。
求助似的看向九皇子,卻發現此人正跟懷裏的侍女鬧的不亦樂乎。
最終還是那位身穿麻衣的朱先生,笑眯眯的站出來替陳安解了圍,“陳案首遠道而來,樂天你就不要打擾他了,否則會讓人心生不滿的。”
“你心裏不滿了嗎?”卻見樂天聞聽此言,馬上衝著陳安發問。
“我只是...”試問這樣的問題,陳安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直說自己就是有些不樂意吧。
好在又是朱先生幫他解了圍,只見他指著大殿之外說道:“看樣子我們要出發了,你難道不想去看看這艘威遠號出海時的樣子嗎?”
朱先生只用一句話,便徹底勾起了樂天心中的好奇。他似乎稍微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被好奇心所驅動,忙不迭的衝着陳安告誡了一句:“那陳兄你等我一會啊,我馬上就回來。”
話罷,便忙不迭的離開大殿,去往甲板看樓船起航了。
朱先生見此一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順勢坐在陳安身邊,帶著幾分歉意的解釋道:“陳小友莫要在意,這孩子平日裏在家中憋悶慣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離家,話確實多了一些。”
按說正常情況下,陳安應當回上一句哪裏哪裏,小小年紀話多一些倒顯得十分可愛。
然而此時此刻,這番話他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種被無數個問題包圍的感覺,實在是太難熬了。此前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冒著抗旨不遵的風險逃走,對他來說應對樂天,可要比應對九皇子艱難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