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眾矢之的
孫友謙與任飛等人離去大概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忽然去而復返,又回到蔭柳縣附近,仔細搜尋一圈之後,孫友謙才喃喃道:“看來此子的確是逃了,我們走吧。”
話音落下,這才帶著手下走遠,而這一次,纔算是真正離開。
然而孫友謙跟任飛全都沒注意到的是,就在縣城後頭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內,似有微弱的呼吸聲緩緩傳出。此時的陳安就躲在樹洞內部,並且親眼見證了剛纔所發生的的一切!
從蔭柳縣離開之前,陳安便將自己與降靈術所操控的傀儡做了調換,而他則躲在樹洞中,以草皮與苔蘚封存,且運轉龜息功隔絕探查。
孫友謙跟任飛雖說也懷疑過陳安是否根本未曾走遠,但在探查了一次之後,終究不敢繼續浪費時間在此地多留,因此急匆匆離去,這纔給了陳安躲過一劫的機會。
爲了防止意外發生,陳安並沒有立刻離開此地,而是在默默思考對策。
孫,任兩人的修為,絕對不是此時的陳安能夠與之抗衡的,甚至只需一個照面,他便活不成了,後面的路恐怕會更加難走,他必須想好再遇到危險自己究竟該如何應對!
“看來只有那一招了!”
沉吟中,陳安喃喃自語。
他想到了當時在幽州臨海港,李如風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遁走那一幕。
血遁之術!
這種遁術施展起來有極大的危害,甚至一個不慎都有可能把命給搭進去,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危難時刻,血遁之術的確可以用來保命,哪怕是以傷換命!
前世陳安便掌握過一種血遁之術,可以自身精血為引快速遁去。
此遁術完全不需要手訣或者心法加持,危難時刻只需心念一動便能立刻施展,只是究竟會遁去何方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這算是一大弊端。
另外精血的消耗對於一名修士來說同樣也是大事。
人之延續依靠的便是精氣神三字,精血又為重中之重,一旦精血消耗過大,輕則折壽,重則修為跌落,且再難恢復,更有甚者,還可能直接暴斃!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最後一步,陳安或許說什麼都不願修行這血遁之術,但如今他已經完全沒了其他辦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依照前世的經驗,此番陳安想要修成這血遁之術,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目前來看躲在此地應當還是安全的,所以他可以放心修行。
只是有一點需要記住。
在正式修行血遁之術以前,必須要先聯絡上王禮以及孟冬寒。陳安很清楚即便有了血遁之術,自己也完全不是就此高枕無憂了,所以必須要得到孟冬寒的幫助。
此前在蔭柳縣內,由於被虛空鎮獄罩所鎮壓,就此隔絕了與外界的通訊,因此陳安根本無法與王禮取得聯絡。
如今逃出生天,自然能夠就此擺脫桎梏。透過傳訊玉簡,陳安很快與王禮取得聯絡,向對方簡單的表明自己的情況之後,王禮反而對於孫友謙任飛一行人有極大的興趣。
“依你之見,這群修為如此高絕之輩,應當是被誰派來的?”
“你我心裏都很清楚這群人的背景,此事需要說的這麼直白嗎?”
面對王禮的詢問,陳安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但實際上,雙方其實都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有些事,實在不好直白的說出口而已。
首先對於萬寧商會來說,對他們最重要的是賬本。
在沒有弄到賬本之前,他們絕對不可能著急要陳安的性命,畢竟他們也怕萬一把陳安逼急了,直接毀去賬本,或者一氣之下將其公之於衆。
如此情況下,他們多年來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那麼究竟是誰可以完全不在乎陳安的性命,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陳安將賬本毀去呢?
答案很簡單,朝堂上那群勾結萬寧商會,勾結皓月國的貪官汙吏!!
就是他們派來的孫友謙與任飛一行取陳安性命!
一口氣派出十多名化神修士,要說陳安的面子還真不小,這也恰恰說明了賬本對於那群人的威脅究竟有多麼大,他們絕對不會允許此事洩露出去。
畢竟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如今的陳安,已經成爲了眾矢之的,不單單外人要殺他,自己人也要殺他,能夠信任的人此時恐怕只剩下孟冬寒一個,甚至就連王禮,陳安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以至於根本就沒告訴他自己此刻躲在何地。
王禮顯然也理解陳安的苦衷,所以並未強求,還不忘囑咐道:“眼下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我一開始的預料,且越來越敏感,在證據正式呈到陛下面前以前,我無法對你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你只能靠自己。另外你沒有孟冬寒的傳訊玉簡,我可以幫你聯絡他,叫他派人助你脫困。”
“等你真正逃出昇天,來到青州府以後,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的全貌告知孟冬寒,你是他的學生,應該瞭解他的性格,一旦讓他知道朝中的局勢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把事情捅出去,到時候死的人可就不止一個兩個。”
“至於究竟如何把賬本呈給陛下,又要將多少東西公之於衆,則完全取決於你,我希望你慎重行事!”
做完最後的告誡,王禮便切斷了與陳安之間的聯絡,而陳安卻久久的握著手中的傳訊玉簡,眉頭緊鎖。
王禮最後的交代,在他看來是一種暗示。
暗示自己不要把事情鬧的太大!
從此時情況來看,與萬寧商會勾結的朝中大員恐怕不在少數,這個遠遠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預計,而一旦陳安把這群人全都抖落出來,對於大魏朝堂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甚至有人可能會藉此機會起事!
這絕對不會是魏帝想要見到的局面。
既然如此,魏帝必然希望能夠捂住陳安的嘴,讓他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那麼來此追殺陳安的人中,會不會有魏帝派來的?
整個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陳安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回想起王禮詢問自己如今隱藏在何地這件事,更是一陣陣的後怕。
果然任何涉及到朝堂之爭的事情,都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如今陳安就此捲入到這個漩渦之中,他該如何抉擇,又該如何保住性命?
說實話,此時的陳安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今之計對他最重要的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至於賬本中的內容究竟如何呈給魏帝,想要公佈又要公佈多少,只能看形勢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