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信用？顧莞的眸光暗了暗。

    趙辰堯的意思，應該是問她為什麼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她都沒聯絡他吧？

    畢竟他們約定的是六月底。

    顧莞對南宮念卿道：“囡囡，媽媽去打個電話，你在這等我好不好？”

    “好。”南宮念卿知道現在顧莞是不會走的，便答應了。

    顧莞去了陽臺，給趙辰堯回了個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莞莞，你終於想起我了。”趙辰堯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破碎的感覺。

    顧莞皺了皺眉：“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隨後，趙辰堯道：“莞莞，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當然沒有。”顧莞看著天上的月亮，她的語氣一如月亮一樣清冷。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不來找我你是會死的！”趙辰堯的情緒開始激動。

    “我知道。”顧莞輕笑一聲：“死的是我，你激動什麼？”

    “顧莞！”趙辰堯激動得都開始叫顧莞的全名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從未想過顧莞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

    “怎麼了？”顧莞的聲音依舊平淡：“我已經救了我最愛的人，現在就算我死了，我也安心了。”

    趙辰堯沉默了許久，就在顧莞以為他要掛電話的時候，趙辰堯才道：“莞莞，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嗎？”

    顧莞笑：“值得。”

    趙辰堯的聲音沙啞，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值得你用你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嗎！”

    顧莞也是相同的答案：“值得。”

    趙辰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海中炸開了，他想要說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顧莞好似聽到了趙辰堯吐血的聲音。

    “Ron！Ron！”是一個外國人的聲音。

    顧莞掛了電話，她不想和趙辰堯再廢話什麼了。

    趙辰堯眼前一片模糊，他拿著手機，低聲喃喃：“可是，可是我不想讓你死……”

    說完，趙辰堯便直接暈厥過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趙辰堯才醒過來。

    “Ron，你可嚇死我了。”William就坐在趙辰堯的床邊，“昨晚你高燒不退，到了凌晨的時候才勉強退燒，我還以為你熬不過來了。”

    “我怎麼了？”趙辰堯覺得腦袋很痛，痛得他想把自己的腦子捶開。

    William眼神躲閃：“就是你這段時間勞心勞力，一直沒有充足睡眠，在加上你昨晚酒喝多了又情緒激動，纔會高燒不退。”

    “是嗎？”趙辰堯看了眼William，和William認識這麼多年了，即使他現在頭疼欲裂，但還是一眼就看穿了William的謊言：“我只是發燒為什麼頭這麼疼？”

    “只是併發症吧。”William說著就站起身道：“Ron，你沒事了，我先去叫醫生。”

    William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會露餡了。

    趙辰堯重新閉上眼睛，沒有說什麼。

    這幾天William一直都躲著他，他一開始還以為William是不想聽到他說關於顧莞的事，現在看來，William躲著他是另有隱情了。

    William出去找了醫生，但他沒有跟著醫生一起進去。

    他在趙辰堯面前實在是太容易露出破綻了。

    在醫生進去前，William還囑咐道：“你可別說漏嘴了，現在這個情況他絕對不能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醫生微微頷首，進了病房。

    這家醫院是冷淪家的，這裏麵的醫生護士自然也是冷淪家的走狗。

    趙辰堯知道，自己直接問的話，肯定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所以，在醫生走到他床邊要給他檢查的時候，他翻身而起，直接把醫生按在了床上，緊接著，一把水果刀就出現在了醫生的脖子上。

    “趙先生，您這是做什麼？你這是……”

    “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腦科的醫生，怎麼我就發燒而已，還要難為你來給我檢查？”趙辰堯冷聲問。

    醫生想要求饒，可趙辰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說吧，你們都瞞著我什麼了？”趙辰堯問完這句話，冰冷的刀刃就貼在了醫生的頸動脈上。

    醫生就是個普通的醫生，就算是冷淪家的走狗，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啊。

    “我說，我說，我說。”醫生連忙道，“您的腦子裏長了個東西，只剩最後三個月的時間了，而現在是實驗室的關鍵時期，他們怕告訴你這件事會耽誤實驗室的計劃。”

    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最壞的結局了。

    沒想到……

    趙辰堯深吸一口氣，放過了醫生。

    可醫生卻直接給趙辰堯跪下了。

    “趙先生，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跟你說的，不然我就沒命了。”

    趙辰堯閉上眼皺起眉，隨後又睜開眼。

    “知道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趙辰堯把醫生扶起來，問：“我這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現在……”醫生搖搖頭：“現在即使給您動手術也是無用功了，半年前，您來體檢的時候我就報告給上頭了，可上頭得知您手術後腰修養三個月，怕耽誤計劃，就瞞下來了，現在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聞言，趙辰堯目眥欲裂。

    也就是說，自己本來是可以活下來的！

    是冷淪家的人自私到不給他留任何活路！

    “William知道嗎？”趙辰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在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

    “知道。”醫生低下頭：“其實William先生也是受了蠱惑，他以為在研究得到最後的成功之後，就可以透過實驗室的藥劑救您的命，但是，作為一個醫者，我覺得這個辦法根本不可行。”

    “我知道了。”趙辰堯把水果刀狠狠地插在木質的牀頭櫃上。

    刀刃入木三分。

    醫生被嚇得一抖。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你出去吧，別讓人看出破綻。”趙辰堯扶著床，他幾乎要站不穩了。

    “趙先生，您保重啊。”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趙辰堯只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可他的心好似都麻木了。

    也是，在進入實驗室開始，他的心早就麻木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五年的效忠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