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和姜夢剛收拾完東西，兩人下樓扔垃圾的時候，剛好碰上趕過來的陸墨琛。

    陸墨琛剛下車就直奔顧莞，然後一把抱住了她。

    姜夢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阿莞，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陸墨琛一開口就是道歉。

    顧莞卻興致缺缺：“沒事。”

    她沒有反抗陸墨琛的擁抱，也沒有責怪陸墨琛的爽約，更沒有質問陸墨琛的謊言。

    她什麼都沒有做，但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阿莞，對不起。”陸墨琛鬆開顧莞，然後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

    顧莞依舊還是那一句：“沒事。”

    沒有他，她也一樣搬家了。

    可能，也不只是搬家這一件事。

    “有事，阿莞，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陸墨琛想要提前解釋自己的謊言。

    可顧莞抬高了音量：“我說了沒事！”

    顧莞抬眸就那樣和陸墨琛對視著，她的眼裏清澈沒有雜質，也沒有他。

    反反覆覆，愛來愛去。

    她又累又不知疲倦。

    很矛盾，但也很真實。

    “陸墨琛，以後別來找我了。”

    顧莞說完轉身就進了單元樓，姜夢立馬跟上。

    陸墨琛也追了上去。

    “阿莞！你聽我說！”陸墨琛還想跟顧莞解釋什麼。

    可是他又能說什麼？謊是自己撒的，事是自己做的，他無從辯解。

    顧莞上了電梯，姜夢卻沒有上去，而是把陸墨琛攔下來了。

    “陸總，你還是別跟上去了吧。”姜夢攔在陸墨琛和顧莞之間。

    陸墨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關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莞消失在自己眼前。

    “陸總，今天這件事，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現在莞莞根本就不想見到你，你還是不要去了。”

    陸墨琛看著姜夢，眼神晦暗不明，“你幫我勸勸她。”

    “勸什麼？陸總，請你明白，作為莞莞的朋友，我只會勸她跟你離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讓莞莞失望，又一次次分不清界限。”

    “那個，是你好朋友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江浩宇和沈澤白也是好朋友，為什麼他就沒有像你一樣越界呢？”

    “還有，到底是顧菲見縫插針，還是你故意讓她有機可乘？可能你只是想借著顧菲來喚起莞莞對你的佔有慾，陸總，你的辦法錯了，只要你一天和顧菲之間不清不楚，莞莞就一天不會放下芥蒂。”

    “你要是真的還喜歡莞莞的話，就趕緊處理好你的私事吧，否則，就請你放過莞莞，她值得一個全心全意愛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說完，姜夢也去按了電梯。

    這下陸墨琛沒有跟上去，只是看著姜夢也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姜夢的話他到底還是聽進去了。

    其實這些話他自己心裏也明白，只是一想到沈澤白死在他面前的樣子，他就放心不下康康。

    他和江浩宇不一樣，沈澤白到底不是爲了江浩宇而死的。

    姜夢迴到了公寓裡，顧莞正窩在沙發上發呆。

    聽到姜夢迴來的動靜，她看向姜夢，問：“他走了？”

    “應該是走了。”姜夢走到顧莞身旁坐下，然後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莞莞，想哭就哭吧。”

    “不想哭。”顧莞眨眨眼，只覺得眼睛乾澀，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小夢，明天是工作日，我想去民政局。”顧莞不想拖下去了。

    這麼多天，一直說去，卻也一直沒去，這樣越拖下去，事情就會越棘手。

    “好，你要我幫你通知陸墨琛嗎？”姜夢問。

    “嗯。”顧莞輕輕應聲，“小夢，我好累啊。”

    身心俱疲。

    “沒事，有我在。”姜夢抱住顧莞，“累了就歇一歇，我一直都在。”

    顧莞靠在姜夢的肩頭，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了？”姜夢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從沙發上坐起來，一臉懵逼的顧莞。

    “嗯？你去哪了？”顧莞揉了揉眼睛。

    “昨晚你睡了之後我就聯絡了陸墨琛。”姜夢走到客廳，把手裏的早餐和檔案放在了茶几上。

    顧莞眯起眼，看了眼檔案上的字。

    “離婚協議書”。

    “這是？”顧莞還是很懵。

    “陸墨琛讓何安送來的早餐和離婚協議書。”姜夢坐在地攤上，繼續道：“陸墨琛說他有事要出差，昨晚就走了，他說他遵從你的意願，你簽了字之後，等他回來就去民政局。”

    得到這樣的結果，顧莞的心竟還微微抽痛，不過她也確實是鬆了一大口氣。

    “莞莞，你不後悔嗎？”姜夢給顧莞拿了支筆。

    顧莞幾乎沒有猶豫地簽了自己的名字，看到旁邊陸墨琛的簽名，她的心跳還是加速了。

    當年，他們結婚也是這樣簽字的。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才一晚上過去，陸墨琛就改變了決定嗎？”姜夢問。

    顧莞收起筆，看了眼姜夢，道：“不好奇，等領了離婚證，我就自由了，我就再也不用爲了自己的婚姻和愛情擔驚受怕了。”

    只是想想那種自由的感覺，顧莞就有些激動。

    握不住的沙就把它都揚了吧，反正留著也沒什麼用。

    顧莞只是一鼓作氣想要徹底結束而已，她已經怕了和陸墨琛之間的拉扯。

    萬一再猶豫猶豫，她自己又不願意離了。

    “那確實挺好的……”

    姜夢包裡的手機還正在通話，而電話另一頭的顏維安，江浩宇和陸墨琛三個人神色各異。

    顏維安笑了一聲：“我就說浩宇這辦法不靠譜吧，什麼欲擒故縱啊，這下好了，玩脫了吧？”

    江浩宇眉頭緊鎖：“你這話說的，我哪知道顧莞不按套路出牌啊，這女人的心思還真難猜！”

    顏維安調侃：“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下你的罪過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