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慕寒舟問。

    顧莞想起剛纔的事，只覺得有點好笑，她簡單地把事情都說了一遍，慕寒舟聽完也沒有太驚訝。

    “顧莞，以後你還是小心安娜吧，現在她們不貼身保護已經沒什麼事了，昨天，實驗室的人元氣大傷，應該不會在帝都鬧出什麼事了。”慕寒舟提醒道，“不過你還是要萬事小心。”

    顧莞有些疑惑：“聽你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安娜的心思？”

    “昨天中午跟她吃飯的時候，聽她說的話就能感覺出來了。”慕寒舟沒有多說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嗯，我知道了。”

    “那你現在呢？要去看看陸墨琛嗎？”

    顧莞靠在牆上，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過了半晌，她才道：“不去。”

    “真的不去嗎？”慕寒舟還想再勸勸，“我可是聽何安說他現在還沒退燒，還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嗯，那又怎樣？”顧莞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慕寒舟，我覺得，他應該先處理一下安娜的事我才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

    顧莞覺得自己沒有錯，剛纔安娜卻用那樣的態度跟她說話，她可不是那種會白白受氣的人。

    “我知道了，那你先好好休息。”慕寒舟結束通話了電話。

    顧莞收起手機，靠在了沙發上，她閉上眼，忽然想到今天就是清明節，她回來也好幾天了，還沒有去見過她的父母。

    也該讓顧景沉見見他的外公和外婆了。

    顧莞給姜夢迴了個資訊之後就去把顧景沉和南宮念卿都叫了起來，吃過早飯後，顧莞就帶著他們去了墓園。

    卻不想，顧莞在顧向平和蘇秋晴的墓碑前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趙學長？”顧莞抱著一大捧白菊花，看著面前許久未見的男人。

    趙辰堯轉過身，對上顧莞的雙眸。

    兩人對視許久，終究是趙辰堯先開口道：“莞莞，好久不見。”

    “趙學長，好久不見。”顧莞看著趙辰堯。

    時移世易，趙辰堯的樣貌倒是沒怎麼改變，可他給顧莞的感覺卻變了很多。

    “趙學長，你怎麼……會在這？”顧莞問。

    顧莞甚至覺得趙辰堯都有點陌生了，自從那年的除夕夜他們互道“新年快樂”之後，好像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或者說，顧莞都快忘記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了。

    “我前幾天剛回帝都，有點事，想著今天是清明節，就來看看伯父伯母，沒想到，會遇到你。”趙辰堯解釋道，末了，他嘆息一聲，像是回憶起了從前，“莞莞，我們快六年沒見了吧。”

    顧莞想了想，她失蹤前就和趙辰堯許久未見，現在算起來確實快六年了。

    “莞莞，這五年，我一直在找你。”趙辰堯繼續道，“還好，你平安回來了。”

    “趙學長，謝謝你。”顧莞真心道謝，她也確實能感覺到趙辰堯是真心關心她。

    “莞莞，這是你和他的孩子？”趙辰堯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顧景沉身上。

    顧莞這纔想起自己今天還把顧景沉和南宮念卿帶來了。

    “嗯，景沉，快叫趙叔叔。”顧莞對顧景沉道。

    “趙叔叔好。”顧景沉抬眸看向趙辰堯。

    趙辰堯眸底微寒，他露出一抹笑：“眉眼像他父親。”

    緊接著，趙辰堯的目光又看向了南宮念卿：“這是……”

    “是我在金陵和南宮家三少爺的女兒。”顧莞解釋道。

    聞言，趙辰堯眼底的寒意完全被錯愕和不可置信取代。

    “你，和別人的孩子？”趙辰堯低聲喃喃。

    看著南宮念卿的目光都變得凌厲起來。

    南宮念卿害怕地往顧莞身後縮了縮：“囡囡，叫趙叔叔。”

    南宮念卿雖然害怕，但還是按照顧莞的要求叫了一聲：“趙叔叔。”

    趙辰堯微微頷首，他再抬眸與顧莞對視時，眼神又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水。

    南宮念卿嚥了咽口水，在心裏想著：這個叔叔，會變臉。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趙辰堯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留個聯繫方式吧，我還要過幾天才離開，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好。”顧莞把自己的新號碼給了趙辰堯。

    “那我就先走了。”趙辰堯儲存好號碼。

    “趙學長，再見。”顧莞道。

    “嗯，再見。”趙辰堯轉身離開。

    看著趙辰堯的背影，顧莞卻覺得腳底生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媽媽，剛纔那個叔叔，是你的朋友嗎？”顧景沉問。

    “嗯，是曾經很好的朋友。”顧莞的那個“曾經”指的是在她知道趙辰堯對她的心意之前，他們的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是在她知道趙辰堯對她的心意之後，她就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那麼純粹了。

    這次，也不知道趙辰堯是怎麼知道她平安回來的訊息的。

    顧莞心裏總是有些擔心。

    “好了，來，把你們的花給外公和外婆吧。”顧莞蹲在墓碑前，把自己手上的一大捧白菊花放在了兩個墓碑之間。

    顧景沉和南宮念卿手上也拿著兩小束白菊花。

    兩人學著顧莞的樣子，把花放在了，墓碑前。

    “景沉，磕頭。”顧莞道。

    顧景沉是顧向安和蘇秋晴的外孫，自然是要磕頭的，只是南宮念卿到底不是她的親女兒，她也不強求南宮念卿的禮數。

    顧景沉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道：“外公外婆，你們放心，景沉會一直聽媽媽的話的。”

    顧莞扶起顧景沉，讚歎他的懂事。

    卻不想，下一秒，南宮念卿也學著顧景沉的樣子在墓碑前磕頭了。

    “外公外婆，囡囡也會聽媽媽的話哦。”

    顧莞有一瞬間地愣神，回過神後，她連忙把南宮念卿拉起來，“囡囡，你……”

    “媽媽，外公和外婆會喜歡囡囡嗎？”南宮念卿眨眨眼，問。

    顧莞如鯁在喉，她摸了摸南宮念卿的頭，眸中含淚，卻揚起了唇，“會的，肯定會的。”

    顧莞站在墓碑前，心中也說了許多話。

    “爸媽，女兒不孝，一直到現在纔來看你們。”

    “我一直很好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你們當年被殺害的真相我也一定會找出來，爸媽，對不起，我沒有什麼力量，只能靠著陸墨琛了……”

    “我和他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們覺得，我還該和他繼續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