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因為你給了我一個出發的動力啊，就像是一個跑步冠軍，沒有一個起.點，就算他再能跑也是沒有用的。”姜慎行就是非要把這個功勞算在顧莞頭上。

    顧莞見他這麼執著，也就沒有繼續和他爭辯了。

    “好了，你今天要見我，就是說這些嗎？”顧莞問。

    “當然不是。”姜慎行搖搖頭，他忽然換了很認真的神色，就那樣看著顧莞，“顧莞，聽說你有孩子了。”

    從姜慎行嘴裏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顧莞沉睡的記憶也啟封了。

    她記得，在姜慎行對她還沒有那種心思的時候都是叫“莞姐姐”，直到姜慎行動了那樣的心思之後，纔會叫她“顧莞”。

    “嗯，兩個孩子。”顧莞抬眸，對上姜慎行的雙眸。

    “顧莞，你記得，你當初說，你不會喜歡我這麼幼稚的人嗎？那我現在呢？我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我現在也有能力，我也能肩負起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責任，我……”

    “打住。”顧莞連忙擺手，她皺起眉，看著姜慎行：“姜慎行，五年了，你還在想這件事？先不說你依舊比我小那麼多，就是我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事，你能接受得了？”

    “能啊，為什麼不能？”姜慎行反問，“顧莞，我這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好了，我如果沒有考慮好的話，也就不會回來了。”

    “顧莞，我是認真的。”

    看著姜慎行的眼神，顧莞只覺得頭痛。

    “如果我說，我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我前夫的，一個是我現任丈夫的，你還能接受？”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姜慎行臉上的執著都龜裂了。

    “什麼？他們不是同一個父親？”姜慎行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真是五味雜陳啊。

    “不是。”顧莞雙手環胸，就那樣看著姜慎行，她已經能想象到姜慎行知難而退的樣子了。

    “你現任丈夫？是誰？”姜慎行接著問。

    “他已經去世了。”顧莞答。

    “那就好……”

    “嗯？”顧莞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她都聽到了什麼？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節哀。”姜慎行尷尬地笑了笑，“那你現在還是單身啊，我追求你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不是嗎？”

    “姜慎行，可我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答案，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我不喜歡你。”顧莞斬釘截鐵地再次拒絕了姜慎行的示愛，“即使你能接受我的種種過去，但我還是接受不了你的愛意，抱歉。”

    原以為姜慎行還會像從前一樣情緒激動，卻不想，他只是盯著顧莞看了許久，久到顧莞都以為他人傻了，他才粲然一笑。

    顧莞聽到他低聲喃喃：“我知道的，可就是不死心……”

    “什麼？”顧莞沒聽清。

    姜慎行笑彎了眉眼，他道：“莞姐姐，謝謝你，我也算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了。”

    “你以後會遇到你自己的正緣，我相信你，多看看別的小姑娘吧。”顧莞站起身，“慎行，祝你幸福。”

    說罷，顧莞就離開了，她現在才明白，姜慎行見到她，跟她說這些胡，也都是爲了五年前他的青春。

    這次見面之後，她大概再也不會見到姜慎行了。

    姜慎行看著顧莞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氣，把眼眶中溫熱的眼淚都憋回去了。

    他不遠千里想要儘快見到顧莞，只是想給五年前的自己要一個答案。

    那時候，他就知道顧莞結過婚，他甚至根本就不瞭解顧莞，他以為自己對顧莞的喜歡就是因為還不瞭解她，所以對她還抱有幻想。

    但是在顧莞出事之後，姜慎行在姜夢那裏知道了很多很多關於顧莞的事，知道了她這一輩子都在愛著什麼樣的男人。

    瞭解這些後，姜慎行對顧莞只有心疼。

    他心疼顧莞經歷了這麼多難以啟齒的事，心疼顧莞用了半輩子去愛了一個不值得的人。

    在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當時再勇敢一點，勇敢到不顧顧莞的意願就把她帶走，那顧莞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所以這五年他一直在自責，在愧疚，在悔恨。

    在得知顧莞回來的時候，姜慎行幾乎就想立馬見到顧莞，他想對顧莞說，“我帶你走，我會對你好，我會彌補這些年你受到的傷害，我會治癒你受傷的心。”

    可是在看到顧莞的時候，他就說不出來這些話了，這些話，確實太過於矯情，顧莞不會喜歡，他也說不出口。

    他唯一能說的，就是問問顧莞，還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可即使他不是那個青澀懵懂的少年，即使他已經沉穩自持，顧莞還是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看吧，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變成什麼樣，她都不會喜歡的。”姜慎行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好好做自己，就像她說的，以後會遇到一個正緣的。”

    姜慎行又獨自坐了許久，他才終於起身離開這裏。

    他訂了最近的航班離開帝都。

    他想，他以後大概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再也不會見到顧莞了。

    顧莞出了咖啡店便收到了慕寒舟的簡訊。

    他說他已經上飛機了，下午兩點多就能到帝都。

    顧莞回了資訊，讓他一路順風。

    臨近中午，顧莞一個人走在街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在金陵的時候，就算她過得衣食無憂也沒有一點歸屬感。

    可是在帝都就不一樣了，她不論走在哪條街，都覺得很熟悉。

    顧莞走著走著，就在路邊看到了一家婚紗店。

    櫥窗裡的婚紗異常奪目，顧莞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她好像還沒有穿過婚紗。

    在嫁給陸墨琛的時候，只是走了個形式，她沒能穿上自己喜愛的婚紗。

    那就更別提嫁給南宮邵恆的時候了，她和南宮邵恆……

    算了，不提也罷。

    婚紗店的店員見顧莞站了許久，便走出來詢問道：“這位小姐，是想看看婚紗嗎？”

    顧莞微微一愣，隨後回過神，“是。”

    顧莞跟著店員進了店裏，殊不知，陸墨琛就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