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念卿在房間裡爬上爬下的，顧景沉卻坐在顧莞身邊一動也不動，實在是拘謹得很。

    “景沉，在想什麼？”顧莞握住了顧景沉的手，問。

    “我，我……”顧景沉抬起頭看向顧莞，“媽媽，這次你回去之後是要和他繼續在一起嗎？”

    顧莞愣了愣，她並沒有想過和陸墨琛繼續在一起，今天她把顧景沉帶過來，也只是不想讓寧封得逞罷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顧莞怎麼也不可能把顧景沉一個人留在金陵的。

    “景沉希望我和他繼續在一起嗎？”顧莞反問。

    顧景沉低下頭，沒有回答。

    “我沒想過和他繼續在一起，景沉，抱歉。”顧莞對顧景沉還是有歉意的。

    “媽媽，不論你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顧景沉的另一隻手搭在了顧莞的手上。

    顧莞欣慰地笑了。

    南宮念卿可不管他們在說什麼，她心心念唸的就只有好吃的東西。

    這時候，顧莞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螢幕。

    是寧封的來電。

    多半是問她有沒有考慮好。

    顧莞不想理他，只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便沒有再理會。

    許是太想親耳聽到顧莞說一說那個男孩子的身份，陸墨琛洗漱很快，只十分鐘便整齊著裝來到了他們面前。

    “阿莞，這是……”陸墨琛的神情難掩激動，一雙眼睛都快黏在顧景沉身上了。

    反觀顧莞卻是申請淡漠，她冷聲道：“他叫顧景沉，是我們的兒子，那個孩子保住了，就是景沉。”

    “景沉……”陸墨琛喃喃著自己兒子的名字。

    他就那樣看著顧景沉，甚至希望他能開口叫自己一聲“爸爸”。

    顧莞似乎看出了陸墨琛的意圖，她道：“景沉，叫人。”

    顧景沉張了張口，終究還只是說了一聲：“叔叔好。”

    叔叔……

    陸墨琛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可是看到顧景沉對自己怯懦的樣子，他也明白了，從顧景沉出生到現在，他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職責，又怎麼能奢望顧景沉能和他親近呢？

    “景沉還小。”顧莞似乎是在安慰陸墨琛，但更多的是在為顧景沉辯解。

    “我知道。”陸墨琛連連點頭，顧莞願意把這個孩子帶過來見他，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他知道了他和顧莞之間還有個孩子。

    “這次我回去，你都安排好了嗎？”顧莞抬眸看向陸墨琛，問。

    陸墨琛也明白現在在這邊也不是和顧景沉增進感情的時機，便耐心回答了顧莞的問題。

    “那年過年送給你的大平層已經裝修好了，你們就暫時住在那裏，景沉和囡囡的戶口問題我也會解決的，等回去之後，你還是按你的喜好來，你想去顧氏上班就去，不想去的話，顧氏每年的分紅和你的工資我都給你存著的。”

    看著陸墨琛此時小心翼翼地樣子，顧莞只覺得有些可笑。

    從前，她好像也是如此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陸墨琛的情緒。

    風水輪流轉。

    那就應該往死裡轉！

    “謝謝。”顧莞道。

    “阿莞，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陸墨琛的目光又落在了顧景沉身上，“咱媽看到景沉，肯定是很開心的。”

    聽到陸墨琛試探地語氣，顧莞冷冷一笑：“你不必試探我，我們只是沒領離婚證而已，陸墨琛，那是你媽，不是我的，我該叫她俞阿姨，不過，你放心，景沉是該叫她一聲‘奶奶’的。”

    雖然內心極不情願，可陸墨琛還是答應下來：“好。”

    現在他什麼事都願意順著顧莞，什麼事都想按顧莞的意思來辦。

    “媽媽！這是你耶！好漂亮！”南宮念卿不知從哪拿來一部手機送到了顧莞面前。

    顧莞瞥了一眼，便看到鎖屏桌布竟然是她在東郊莊園房間的陽臺上拉小提琴的畫面。

    照片的構圖很好，拍攝角度也很棒。

    一看就是安琪的作品。

    顧莞收起眼底的情緒，只是輕聲道：“囡囡，媽媽是不是教過你，不可以亂拿別人的東西？嗯？快給叔叔道歉。”

    南宮念卿連忙把手機交給陸墨琛，然後道：“對不起叔叔，我我不該隨便亂碰你的手機，叔叔，你可以原諒我嗎？”

    南宮念卿語氣真誠，態度良好。

    陸墨琛哪捨得責怪她，便道：“沒事的，叔叔原諒你了。”

    陸墨琛收起手機，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鎖屏是顧莞。

    也不知道顧莞剛纔看到了沒有。

    就算沒有看到，南宮念卿說的話她應該也聽到了吧？

    就在陸墨琛幻想顧莞能給一點點回應的時候，服務生在外面敲門。

    南宮念卿知道自己的好吃的來了，甩著小短腿就跑到門口開門了。

    服務生把餐車推到了茶几旁邊，然後把車上的東西都放在了茶几上。

    “請慢用。”

    說罷，服務生便出去了。

    “那就先吃飯吧。”陸墨琛也是怕兩個小孩餓了。

    “好耶！”南宮念卿可喜歡陸墨琛這裏的早餐，她就第一個開動了。

    顧景沉還是覺得有些拘束，南宮念卿便拿了一個點心給他：“哥哥，你也吃呀，可好吃了。”

    顧景沉微微頷首，然後也吃了起來。

    四人吃得差不多了，顧莞便拿了溼紙巾給南宮念卿擦嘴。

    “小笨蛋，吃得滿嘴都是。”顧莞的聲音和動作都很溫柔。

    陸墨琛看著顧莞這麼溫柔的樣子，心軟得一塌糊塗。

    顧莞又給顧景沉拿了溼紙巾，“快，自己擦擦嘴。”

    嗯……這對待男孩女孩的態度還是有點差距的。

    陸墨琛就在一旁看著他們的互動，他忽然覺得有些唏噓。

    這是他這五年，午夜夢迴時夢見過最多的場景。

    他經常會夢見顧莞帶著他們的孩子平安無事地回到了他身邊。

    可當夢境破碎，他迴歸現實的時候，身邊卻什麼也沒有。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現在看著顧莞終於出現在他身邊了，他卻連抱一抱顧莞都不敢。

    “媽媽，我吃飽了。”顧景沉道。

    “我也是，嗝兒~”南宮念卿說著說著還打了個飽嗝兒。

    顧莞笑著說：“你呀，女孩子要注意一下形象，知道嗎？”

    “知道啦，嘻嘻。”南宮念卿嘴上應著，可對顧莞說的這句話她確實左耳進右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