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最後還是回絕了大家的好意，林牧既然都不願意向他透露兩人的關係，還是別讓更多的人知道為好。

    曲祺然他們雖然很擔心蘇夏，但還是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好讓他一個人去。

    蘇夏驅車趕往林牧所在的酒店，一路上，蘇夏回想起和周軼相處的一朝一夕，要不是因為這些案件，自己和林牧這位師兄，恐怕這輩子都不知道這種關係。

    蘇夏趕到林牧的酒店，直接就跑上樓，用力的敲擊著林牧的房間門。

    林牧很快就把門給開啟了，依舊是謹慎的看了看門外。

    “師兄這麼謹慎啊，放心吧，我後面沒跟人！”

    蘇夏看著林牧的樣子，開口說道。

    林牧一愣，然後轉身走進房間。

    “什麼師兄，我們倆只是合作關係！”

    林牧的神情有些變化，但蘇夏卻沒察覺。

    蘇夏嘴角一抽，都這個時候了，林牧還不想承認兩人的關係。

    蘇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總不能說因為他可以看見當年的場景吧。

    “師哥，你當時知道我拿到了老師的日記，臉上的驚訝可是偽裝不出來的，這說明你對老師的感情不一般，連你都剋制不住內心的情感！”

    蘇夏找了個理由，上次他有就應該猜到的。

    “我不過是和你老師認識罷了，況且他和我有同樣的愛好，都喜歡記錄一些有關心理的案件。”

    林牧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蘇夏有些惱火，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林牧居然還是不肯承認。

    蘇夏突然想到，自己在那個場景中，看見了兩個人，還有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不過蘇夏並未見過。

    “我想除了你之外，應該還有另一名師哥，或許老師曾經傷害過你，所以你纔不肯承認這件事！”

    蘇夏說著，看向林牧，後者的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一絲詫異。

    蘇夏覺得自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兩人剛剛的心理交鋒，林牧由於自己老師的因素，所以纔會落入下風。

    “其實我說的也沒錯，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那個人並不是周軼的學生，更像是他的實驗物件！”

    林牧知道，蘇夏今天來就是刨根問底的，所以也就不打算對他隱瞞了。

    “實驗物件？老師對你們做了什麼？”

    蘇夏大為震驚，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件往事。

    林牧嘆了口氣，坐到了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方纔緩緩開口道。

    “我和那個人被周軼當成了連個實驗目標，我是‘斯金納的箱子’中的鴿子，那人便是‘巴甫洛夫的狗！’”

    蘇夏聽完林牧的話，頓時一片駭然，拿人來做實驗，這未免有些太不合適了吧！

    蘇夏這時候也能明白了，為什麼周軼會在自己的日記本中，提到這兩個概念，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們在周軼的訓練過程中，所使用的條件反射，就是我之前給你提到過的催眠的‘開關，’一旦觸碰到那個開關，我們就會去做任何事情！”

    林牧說著，神情有些悲傷，似乎是不願意再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時光。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蘇夏站起身，誠懇的給林牧鞠躬道歉。

    不僅僅是爲了自己剛剛的冒犯，也是替自己的老師周軼道歉。

    不過聽完林牧的話，蘇夏在震驚之餘，實在是不敢想象，那個在自己面前和藹可親的老師，無論什麼事情都支援自己的老師，曾經創造過如此殘酷的實驗！

    蘇夏閉上眼沉思，林牧似乎也陷入了當年的痛苦回憶之中，靠在沙發上，苦笑著。

    “不過周軼的實驗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了，我們畢竟不是動物，我們有自己的思想，催眠一時或許是可行的，但並不能代表一輩子都沉浸在催眠之中！”

    林牧緩緩開口說道，他們可能被永久的被圈養在斯金納的箱子中，自然也不會如同狗一般，追隨著主人！

    蘇夏這時候不禁有一個猜想，自己的老師，是否對自己也做過同等的實驗。

    只不過在自己的身上，他更加的謹慎，以至於讓他一直未曾發現！

    “後來你們都從老師手上逃了出來，然後你便開始給別人治療心理疾病，獲得瞭如今的成就吧！”

    蘇夏覺得現在追究自己是否也是實驗，已經沒有意義了，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眼前。

    林牧點點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後來那個人知道了周軼的實驗，就是爲了名利，和他鬧掰了，從那種催眠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我也託他的福，得以解脫，這個實驗也就失敗了！”

    林牧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要不是因為那個人，或許自己現在還無法脫身吧！

    這就讓蘇夏不禁想起另一個人，能夠靠自己從老師的催眠中解脫出來，倒不是一般人！

    這也給蘇夏提了一個醒，精通心理學和催眠術，或這些案件的兇手正是當初被周軼當成“巴甫洛夫的狗”的那名實驗物件！

    “我想問問，您後來是如何成為一個正常人的？”

    蘇夏知道，能夠從那種被長期催眠的狀態中解脫，一定會留下後遺症，甚至會對整個世界都產生懷疑。

    林牧也點點頭，蘇夏的猜測是對的。

    “我從那種狀態解脫後，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甚至可以說是有自殺的傾向，我也尋求過很多心理醫生的幫助，但是那些醫生的水平，確實遠遠不如周軼，根本就無法給我進行治療！”

    林牧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都是沉寂，那或許是他人生路上最慘淡的經歷了。

    蘇夏對此也能夠表示理解，便順著林牧的話說道。

    “所以你就決定自己解救自己，你從老師那裏學到了很多關於心理學的知識，於是便不斷的去學習，讓自己擺脫那種困境？”

    蘇夏看著林牧，等待他的答覆。

    “你說的沒錯，我當時就意識到‘醫者應當自醫，’所以便不斷的學習，再加上從周軼那裏學到的知識，過了幾年，便超越了周軼，這才變成一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