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罵得好髒
鮮味道又接到了一個大單子,客戶一看就是捨得出錢的主。
就靠著這樣的人多掙點錢了,張氏準備食材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的。
等到客人來的時候,才發現只有三個人,確切的說,是一位年輕公子,帶著兩個小廝。
張氏看那年輕公子,生得俊美無儔,臉上時時帶著笑,桃花眼微微彎起,讓人看了便感覺親切。
一襲天青色繡著竹子的斗篷更是將他整個人襯得玉樹臨風,渾然天成的一派儒雅氣質。
“姐姐就是這鮮味道的東家?早就聽說京城有了這樣好的一個去處,我竟然才知道。”
年輕公子的嗓音也清亮悅耳,像玉笛奏起的好聽音樂。
自來熟的性子,更是讓周圍的人,都樂意跟他多說上幾句。
“公子謬讚了。”張氏朝年輕公子屈膝行禮,“公子就是昨日預約的客人?”
張氏很詫異。
昨日來預約的人,分明報上的是一個女子的名字:青鸞。
“怎麼,姐姐不歡迎我?”年輕公子,青鸞的尾音帶上了委屈。
“不不不。”張氏忙擺手。
開門做生意,哪能嫌棄客人呢?
“只是我們這裏一般更受女客官歡迎。”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姐姐不歡迎我呢。今日,姐姐就把我當成姐妹就行。”
青鸞說著,就瀟灑地朝院內走去了。
張氏忙跟上。她心裏感覺乖乖的。
這一口一個姐姐的,喊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怎麼,只公子一人嗎?”張氏邊走便問。
正常的話,貴女們都是來鮮味道承辦宴會的。
都是七八個,或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姐妹一起,吃酒喝茶,再一起做做面膜,挑挑衣裳。
一個人來,有什麼趣味?
“是啊。”青鸞笑著回頭回答張氏,然後略微一停頓,便與張氏由一前一後,變成了並排行走。
張氏低著頭,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停下腳步,想等他先行,可張氏一停下,青鸞也停下了,張氏往前走,青鸞也往前走。
青鸞一路誇讚鮮味道的風景,還要張氏給介紹這個,介紹那個。
於是,就這麼到了花園中的涼亭裡。
張氏鬆了一口氣。
總覺得這個客人怪怪的,似乎很照顧她,但這種照顧,卻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公子先坐著喝茶,我去看看吃的準備好了沒有。”張氏找了一個藉口暫時離開了。
但她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人年輕公子可能就是比較有禮貌吧。
緊接著,上火鍋,兩個姑娘伺候青鸞公子吃火鍋,左邊四個貌美的姑娘吹拉彈唱,右邊六個玲瓏身段的姑娘跳著曼妙的舞蹈。
就連張氏,在招呼客人的間隙,都難免要沉溺在這些姑娘們的輕歌曼舞中了。
忽然,她眼角的餘光裡,卻發現青鸞公子似乎在看著自己。
她轉頭朝青鸞公子看去,他先是面上一紅,慌忙把目光移開,隨後大約是覺得這樣反而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把直直大膽看向張氏,還笑著說道:
“姐姐,這火鍋我是第一次吃,都不會。姐姐不如來教教我怎麼吃。”
有那麼一剎那,張氏想起了年輕時候的楚耀,他們倆談戀愛的時候,楚耀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姐姐,你在發什麼呆?”
青鸞公子見張氏不過來,便起身朝張氏走來。
……
湯圓在花園的草叢裏抓蟲子,因為鱘龍魚吃了蟲子纔會長得更快。
忽然,她看到花園的牆頭,扒著一個腦袋。
湯圓的第一意識:小偷。
她迅速環顧左右,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人,若是叫喊起來,小偷氣急敗壞對自己不利的話,自己這麼個小身板,可對付不了一個大人。
於是,她沒有伸張,這麼一猶豫,她看清了牆頭上的人。
眼熟,在仔細一想,想起來了。
是爹爹楚耀祖的同窗質疑,叫周子翼的。
湯圓一家剛穿過來的時候,這人在大街上,和秦芳一起諷刺楚耀祖來著。
他竟然也來了京城。
湯圓再一看,他好像趴在牆頭上寫寫畫畫什麼,不時還朝自家的花園內看一眼。
莫非,他在偷窺鮮味道?
湯圓扛了一個梯子過來,悄悄爬上牆頭。
這周子翼畫得認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湯圓爬到他身邊,一看,果然,他在畫畫,已經把鮮味道的花園畫得七七八八了。
接下來,就該畫花園涼亭裡面的人了。
“你畫這個幹什麼?”湯圓猛然出聲,嚇了周子翼一大跳,差點從牆頭上跌下來。
“這,我……”周子翼支支吾吾,急得滿頭汗。
“哦,我知道了,定是我家的鮮味道名聲太大,同行想要知道里麵是什麼樣子的。所以請了你過來偷畫下來,想要學我們家的經營模式。對不對?”
“額~不,不是的。”周子翼想要下牆頭。
湯圓卻手一揚,將周子翼爬牆的梯子推了下去。
“啊這……”周子翼傻了眼。
“不慌。我看你畫得挺好的,把我家的花園畫得真好看。你接著畫。”
湯圓跨坐在牆頭,雙手支著下巴,盯著周子翼作畫。
周子翼做賊心虛,但面對的是一個小孩,他覺得,要糊弄一個孩子還是應該也不難。
先把畫畫好了,完成主顧要求的事情,再考慮怎麼脫身吧。
於是他繼續作畫。
他朝花園涼亭看去。
哎喲,那南風館的倡人,正走向張氏。
對了,就是這個畫面,主顧就是要這樣的場景。
周子翼趕緊蘸了墨水,準備作畫。
湯圓見他朝花園看,也跟著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好帥好帥一個男的,竟然對她娘笑得那麼,那麼……
頓時湯圓兩眼冒火,哼,這男的一看,就不懷好意。我祝他摔一個大馬趴,再摔一個嘴啃泥。
湯圓剛這麼想完,遠處,那個帥哥竟然真的平底摔倒了。
摔得還不輕,臉著地的,緊接著,頭頂的大樹上,掉下來一個鳥窩,不偏不倚砸在男子的後腦勺上。
剛叼著樹枝飛回來的雄鳥,一看自己壘的窩沒了,站在樹枝上一陣罵罵咧咧,罵得可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