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女魔頭
“我沒事,還撐得住,暫時不回去。”楚紫楠擔心所有人都走了,萬一有病人情況突然惡化,無人搶救。
穆雲清蹙眉,“可是忙了快一天一夜了,身體怎麼撐得住?還是先回去歇一歇吧。”
楚紫楠把病人的傷口綁好,扶他躺下,轉身對他道:“就是兩天兩夜不睡不休的經歷我也有過,沒事的,你先回吧,明天早點來,到時接我的班。”
“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這裏陪你。”穆雲清並不是嘴上說說,立馬拿起藥和繃帶等物品,也去給病人換藥。
見此狀,楚紫楠頗有些感動,本來還以為這小子只會耍嘴皮子,壓根沒什麼真才實學呢,想不到這人居然就真的只是平時懶得動而已。
兩人於是又在營地忙忙碌碌,待了一個下午和晚上。
張熙和很多其他官員自然也沒歇著,他們忙著擴建營地,安置陸續從災區逃難來的其他難民,甚至還要動員當地官吏積極參與工作,以及向當地百姓求助等。
在這個人人都忙得連水也沒時間喝一口的時候,楚紫楠卻發現,自己帶地隊伍中,少了將近一半人。
經過詢問得知,原來好幾個人自然那天叫他們回去休息後,就再沒來過,其他人見狀,便也有樣學樣,直接不來了,有的人還四處閒逛,到處遊玩。
“豈有此理!他們是來遊山玩水的嗎?”
“楚姑娘,你別生氣,我回去教訓他們一頓,然後全部拉來做事。”穆雲清急忙安撫她道。
楚紫楠將手裏的剛換下來的繃帶往筐裡一扔,目放兇光道:“你不用去,我去,我就信我打不服他們!”
穆雲清沒說話,他知道那夥人肯定要完蛋了,有點想去看戲。
“你在這邊看著,我去去就來。”楚紫楠話沒說完,人先跑了出去。
“楚姑娘,你悠著點兒!”穆雲清於是只好留下來。
楚紫楠打馬一路奔向大營,手拿馬鞭,怒衝衝闖進去。
“那幾個偷懶的呢,死哪兒去了?”
幾個回來運糧計程車兵指著東側那邊的營帳,“都在那邊呢,他們天天說你壞話,還在背後叫你女魔頭,是該打!”
“趕緊幹活兒去!”楚紫楠還能不知道他們?一個個都想著看好戲。
隨即轉身跑到太醫和醫侍們居住的營區。
其中一個營帳內,幾個太醫正坐著一邊喝茶吃果,一邊嘮嗑,好不閒適。
“你們說,那女魔頭要是知道咱們在這兒這麼悠閒,會不會氣死?”
“那還用說?她自己天天累得跟牛似的,咱們在這兒享受,不氣炸纔怪。”
幾人哈哈大笑,女魔頭的痛苦就是他們的快樂。
可是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忽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緊跟著,他們看見一團陰影投下,落在桌上,猛地回頭去看。
“繼續聊啊,怎麼不聊了?”楚紫楠咬牙切齒,臉上佈滿了陰冷的笑。
“楚姑娘?”幾人嚇得臉色發白,蹭地一下起身,後退數步。
楚紫楠將鞭子扔在桌上,自己坐下來,倒了杯茶喝。
“躲在這裏偷懶,沒有辦法羞恥心,反而很自豪是吧?”
其中一個出身較好,二十出頭的太醫道:“我們是跟皇室打交道的,身份何等尊貴,怎麼能伺候庶民?你逼迫我們來做這種低賤的工作,有問過我們願不願意嗎?”
“低賤?”楚紫楠聽到這種話從他嘴裏出來,覺得荒謬又合理,“你有多尊貴?區區一個侍郎的兒子就尊貴了?人家穆雲清還是侯門之子呢,他沒日沒夜地照顧難民,說什麼了沒有?”
“那是他……”
“我還沒說完!”
楚紫楠再次拿起馬鞭,打斷他的話,“身為大夫,你眼中看到的應該是人命,而不是身份,生命是沒高低貴賤的,誰都一樣!”
對方看了她一眼,哼道:“那是你的看法,我可不贊同。”
是啊,他不贊同,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不會贊同她這種說法,楚紫楠冷笑著搖搖頭,多說無益。
“不管你贊不贊同,現在就給我回去做事!”
“我不去。”
“我也不去。”
他們幾個忍她很久了,他們憑什麼聽一個女人的?她以為她是誰?
“少在這兒拿着雞毛當令箭!我們就是不去,你能怎麼樣?”
楚紫楠不想再囉嗦,那邊事情還一大堆呢。
“不去我就打你,打到你願意去為止。”
幾人再往後退,憤怒地瞪著她,“你敢?我們也是有脾氣的!”
“你看我敢不敢?”楚紫楠當即將馬鞭一揚,一點不留餘力地抽過去。
鞭子一下落在其中兩人身上,抽得他們眼睛直冒火星,疼得直叫喚。
楚紫楠並不停手,立刻又抽另外兩個,接連五六下打過去。
她出手又快又準,對方四人根本躲不開,加上營帳空間小,實在避無可避。
“啊啊!救命啊!殺人啦!”
隔壁營帳內的人聽到動靜也被吸引過來,見是楚紫楠在揍人,個個大驚失色。
他們可是見識就見過她的厲害的,此時再次見到她出手,自然怕得不行,裡面幾人每挨一鞭子,他們都能感覺到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頭皮發麻。
等這四人身上都隱約見了血,楚紫楠才終於停下,叉腰喝道:“你們既然來了,就得做好本職工作,從今天起,偷懶耍滑的都得捱打,我可不跟你們講道理!”
“我們本就是被你逼來的,要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來這種鬼地方?”
“我們在京城過得好好的,憑什麼跟你來這裏受苦?”
四人抱成一團,對她又怕又恨,嘴裏仍然是不服氣,但是說話又略顯沒底氣,聲音打著顫。
“那些難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們看不到嗎?你們出手相助,能減輕他們的痛苦,助他們早日擺脫苦難,做這些有意義的事,難道這不比每天混吃等死強?”
楚紫楠實在惱恨,為什麼這些人只顧自己,就沒一點同理心?她也知道這種事勉強不來,可就是心裏頭不舒服。
那位侍郎家的王太醫又說:“他們苦他們的,關我們什麼事?難道百姓過得水深火熱,是我們造成的嗎?”
另外三人立馬附和:“就是,這裏的百姓是被天災所害,要怪就只能怪他們沒投胎在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