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安然無恙地去分院繼續當院長，這背後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想到這，宋妍的眸子頓時變得冷厲起來，整個人都如結了一層寒冰，叫人發怵。

    交代完何念後，她將手機放入兜裡，快步朝走廊而去。

    但剛出衛生間沒多久，在樓梯的轉角，一個高瘦的男人忽然撞到她身上。

    男人手中的病歷本哐當全部掉到地上。

    “抱歉！”

    他順勢開口，宋妍還沒反應，便一眼看到病歷本上熟悉的名字——程昱。

    她微微訝然，連忙抬頭。

    只見一張端正的俊臉出現，眉眼柔和，臉上掛著歉意，身子偏瘦。

    那張還存著青年之氣的臉，令宋妍大吃一驚。

    按理說宋思修應該已經有將近四十歲，可眼前的程昱卻一點都不像那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

    反倒看起來像個三十出頭的。

    難道不是他？

    猶豫間，程昱再次道歉，既謙遜又禮貌：“小姐，你沒事吧？剛剛有沒有撞到你？我沒有注意腳下，所以才……”

    宋妍回神，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不用在意。”

    “那就好，剛剛實在很抱歉。”

    說著便彎腰去收拾掉在地上的東西。

    宋妍下意識幫他一起收拾，看到病歷本外，還看到了基本關於美術培訓的書籍。

    她把撿到的書疊好放到程昱手上。

    他謝過之後，直接轉身走去陸醫生的病房。

    與此同時，坐在長廊上等候的賀霆舟，也注意到了這個消瘦的男子身影。

    等他走進辦公室後，賀霆舟纔來到宋妍身邊：“見到了？”

    宋妍點頭，又有些疑問：“我記得你上次給我的資料，上面寫著程昱的年紀是與宋思修吻合的，可他現在這樣，哪像是將近四十的人？”

    賀霆舟眉眼微動，不以為然：“光看肯定看不出，我所調查的資料都是戶籍檔案調的，不會出錯。”

    這女人難道還想質疑自己不成？

    他自不允許！

    宋妍見他微微昂起的下巴，明白他那意思：“也是，堂堂賀總，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小事上查錯呢？”

    “我先等著。”

    宋妍頗有耐心地坐到長椅上，賀霆舟便耐著性子陪她一起等。

    奇怪的是，兩人之間的氣場彷彿有了些許變化。

    或許是宋妍一心惦記著宋思修的事，沒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她與賀霆舟的關係。

    他們等了好一會，直到賀霆舟的手機響起來，看到那條資訊後，賀霆舟忽然起身。

    “你打算等會怎麼辦？”

    宋妍抬眼，盯著他說：“你如果有事的話先去忙，我自己會看著辦。”

    接下來無非就是和程昱深入接觸一下。

    老爺子說過，程昱的手臂內側，是有一個淺色的紅色胎印，但現在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也不知道清不清楚。

    而且她想事先了解下程昱與宋振雲是否有聯繫。

    她心裏醞釀著等會的計劃，賀霆舟見她遊刃有餘，便不再多做停留。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公司了，有問題隨時聯絡我。”

    宋妍隨意點點頭，揮揮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滿眼專注在辦公室門口。

    賀霆舟不滿地蹙眉，腳步一側，整個身子擋在她面前，雙手環胸：“我說有問題隨時聯絡我。”

    宋妍蹙眉，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啊，你還要說幾遍。”

    “……”

    好，連告別都不說，算了。

    賀霆舟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

    此時宋妍哪顧及那麼多呢。

    一直等到程昱出來，她才垂下視線，佯裝看病歷的樣子。

    程昱似乎也沒注意到她，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宋妍便遠遠跟在他的身後。

    看到他開車，自己也趕緊坐上自己的車，與他的車保持一點距離，跟了過去。

    說實在的，她原本以為宋思修是個精神患者，在各方面都應該與常人有異。

    可如果程昱真的是宋思修，那與自己想象的區別也太大了！

    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帶著這些疑惑，宋妍一路跟著程昱來到一家大型的培訓機構裡。

    這個培訓機構，是唯一佔據這棟寫字樓整整三層的公司。

    而且宋妍也曾聽過這個機構名稱，在教培行業非常有名。

    難道他是老師嗎？

    見他進去之後便一直沒有出來，宋妍便好奇地去往前臺。

    一個打扮漂亮的年輕女人立刻迎上，客氣地說道：“你好小姐，請問是來諮詢課程的嗎？有預約嗎？”

    宋妍眼眸一撇，順手拿過那張招生簡章，仔細看了起來。

    隨即抬頭道：“我想了解下大概的情況，不知道現在可有諮詢人員？”

    “當然，小姐你先這邊請，我馬上找老師過來和你溝通下。”

    宋妍跟著前臺來到一間寬敞又舒適的接待室裏，裡面茶水甜點充足，不愧是連鎖的大機構。

    還抱著諮詢的老師是程昱的想法，結果來接待的卻是另外一位老師。

    一番客氣過後，老師開始介紹他們這裏的課程。

    宋妍只能硬著頭皮，一副認真諮詢的樣子。

    簡短的客氣交談後，她才正式提出來此的目的。

    “請問下這裏是不是有個叫程昱的老師？”

    見那諮詢老師微微一愣，宋妍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是聽我朋友介紹過來的，她有提到過。”

    諮詢老師笑了笑，連忙說道：“我理解。”

    “程老師並不是這裏的老師，他是我們培訓機構的老闆，為人非常好，又帥又有型，不少家長都是慕名過來。”

    說完還不忘打趣一聲，壓低聲音悄悄告訴她。

    “還有一些是單親媽媽的，三天兩頭就往我們機構跑，我們老闆太受歡迎了！只要小姐你的孩子在這上課，肯定經常能見到。”

    聞言，宋妍這才明白，竟然是機構老闆？

    雖然精神患病沒那麼影響他的生活，可宋妍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會如此優秀。

    一時間，她不禁懷疑起，程昱和宋思修，可能不是一個人。

    但既然都調查了，也不能就此放棄。

    想到這，宋妍痛快地拿出一張卡。

    “那暫時定下季度的課吧。”

    他們這課可不便宜，諮詢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爽快的人！

    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好好，宋小姐你稍微等下，我現在就去拿登記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