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愛的人只有溫詩雨
蕭默廷愛溫默尋嗎?
又或者說……愛過嗎?
說愛,他可以在和溫詩雨顛鸞倒鳳時把溫默尋貶低到塵埃裡,讓她在泥濘中無法抬頭,滿身汙垢,被世人嫌棄謾罵。
可他在溫默尋的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也不是假的。
蕭默廷就這樣悶悶的沒有出聲,也沒有回答陸宴琛的質問。
他行事永遠都是狠厲毒辣的,不給人留任何後手。
在所有員工眼中,蕭默廷易燥又易怒,臉上卻冷的可怕,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得打寒顫,不會給任何人翻身的機會。
做什麼事不拖泥帶水,可對於溫默尋,他似乎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把她綁在身邊。
男人垂下眼瞼,“這句話很可笑,我愛的人只有溫詩雨。”
他不承認自己對溫默尋其實早有心動。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愛人失去一個難得的熊貓血而已,儘管他答應過溫詩雨,換一個熊貓血的人給她輸血……
“既然如此,那還請蕭大總裁離開吧,我覺得溫默尋醒來也不想見到你。”陸宴琛掏出逐客令,生怕他留在這裏汙染空氣,會影響到女人的休養。
“……”
蕭默廷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癟?
可他一點兒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他被陸宴琛趕到門口沒有離開,他看到陸宴琛用溫水打溼毛巾,然後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溫默尋蒼白沒有水潤的臉。
如此細心仔細,他心裏沒來由的嫉妒,憤怒的幾近發瘋,甚至想立刻把溫默尋帶走,讓這個男人根本沒有碰到她的機會!
他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蕭默廷看不懂自己了,他完全看不懂為什麼自己這顆心現在居然會跟著溫默尋跳動,明明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她……
想起小女人失望的神情,滄桑的背影,悲涼的言語,他就痛的要命。
蕭默廷走到醫院樓下,雪還沒有停下。
他抬起頭看著天邊,似乎掛著太陽,可這大冬天的太陽一點都不暖和,白雪到處漂泊,落在男人的肩膀上,還有裸露出來的臉頰上,他卻毫無知覺一般,完全感覺不到寒冷。
陸宴琛待他走了以後,這才溫柔的提醒溫默尋睜開眼睛,“沒事了,他已經走了。”
女人這才緩緩睜開,眼眸裡滿是傷心。
男人抿唇,“你要是不想見他,我就把你帶到紀昱良的私人診所去,他的醫術能力你是知道的,平常醫院解決不了的病狀,他一定能幫你解決的。”
“嗯。”溫默尋乖乖的點頭。
陸宴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柔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了,“待會我帶你去進行一下全身檢查,如果能夠下床,我便帶你去紀昱良的診所,這裏的消毒水味道太大,怕你不喜歡聞。”
溫默尋又點頭,隨後張了張嘴,還沒有努力憋出幾個字來,陸宴琛便看懂了。
他連忙去倒了一杯溫水來,扶著溫默尋的後背,緩緩把杯口放到女人嘴邊,“來。”
溫默尋渴的不行,嘴唇都乾裂了。
可喝水她根本喝不了多少,而且一邊喝,嘴巴還一邊往外溢出來,都撒在了男人西裝上。
她有些自責,陸宴琛卻毫不在意的扶著她躺下,笑的讓她覺著暖意,“一點兒水漬而已,不必在意,喝了水好點了嗎?”
溫默尋抿著唇,“好,好點了……麻煩你了……”
她說話是一頓一頓的,聲音很小很小,陸宴琛幾乎要很注意才能聽得清楚。
女人喘著粗氣,看向房門口,那裏已經沒有蕭默廷的身影,她看了許久,這才拖著自己啞了的嗓音問他,“他……知道我的病情嗎?”
“……應該是不知道的,我離開之前吩咐過,要掩蓋你胃癌的病情,不過讓你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溫詩雨,可能早就知道你的病。”
提起“溫詩雨”這三個字,陸宴琛眼裏的寒意更甚。
溫默尋勉強笑了笑,“她,跟醫生關係…很好,若說不知道……我都覺得奇怪……”
她給溫詩雨輸了那麼多次血,她不相信溫詩雨沒有問過醫生,不過肯定不會告訴蕭默廷的。
溫詩雨也猜不到,她的生命居然能頑強到這種地步吧。
“聽說溫詩雨病情很重,讓你一直輸血給她,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陸宴琛心疼的撫摸著女人的面容,“走吧,我先帶你去做一下全身檢查。”
溫默尋乖巧的點頭,陸宴琛喊來醫生把打完的吊水拿下,然後推著病床去檢查,幸好結果出來的很快,也沒有危險情況,只是現在還不能挪動她。
凌晨三點,紀昱良提著醫藥箱,氣喘吁吁的出現在病房裏,他一邊扶著牆一邊喘氣,“我說陸大爺,都凌晨三點多了,你一通電話把我叫過來幹什麼?!”
“讓你給溫默尋看看。”男人斜眸掃了他一眼。
紀昱良扶額,“你不是說已經沒有危險了嗎?”
“保險一點。”陸宴琛很認真。
“……你真把這麼大的醫院的醫生當做廢物嗎?”紀昱良汗顏,無奈的攤手,“行行行,我來檢查一下,免得你擔心受怕的又把我從床/上拽過來。”
終於在紀昱良的診斷下,的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後面只要不遇到意外,自然能恢復好。
不過胃癌那件事,確實也不會那麼容易治好了。
陸宴琛得到答案,一把將紀昱良踹了出去,某人盯著關緊的房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大晚上的還在下雪,他被人一通電話叫過來不說,還被這樣用完了就踢走,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
紀昱良姿勢滑稽的提著醫藥箱離開,心裏恨不得把陸宴琛罵了上百遍。
病房裏安靜下來,小女人睡得很安靜,呼吸也很平緩。
陸宴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將她額前的髮絲整理好,最後實在難以壓抑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溫柔的吻。
下一秒,男人的目光犀利了起來,眼光直接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他緩緩起身,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