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那些本應該模糊的記憶
“陸宴琛怎麼樣了!”紀昱良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他第一時間並沒有憂心忡忡的,而是不可置信的說,“他這樣的人居然會這麼輕易的病倒嗎?我剛纔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陌鄞趕緊道,“是突然倒下的,先生的身體也沒有受其他的傷,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所以讓你過來看看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傷。”
紀昱良點的挺多,然後給陸宴琛把了個脈,他的眸子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過了幾秒鐘便收回了手。
看他沒有變化的臉色,陌鄞著急的上前問,“怎麼樣了?傷勢嚴重嗎?”
“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心脈很穩,至於是什麼原因,我也沒辦法,但是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了。”紀昱良緩緩道,他緊緊盯著床上的男人,心裏在思考著昏迷的原因。
很快,陸宴琛就幽幽的轉醒。
他睜開眼,看到床邊站著的紀昱良跟陌鄞,他撐著手站起來。
紀昱良沒想到她剛說完,陸宴琛就醒了,迫不及待地問,“陸宴琛,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昏迷?我剛剛給你檢查過了,並沒有其他的傷。”
“沒什麼。”陸宴琛撐著額頭,他眸子裡多了幾分變化,紀昱良忽然驚訝了幾分,只見男人微微嘆了口氣,“好久沒見了,這些日子多謝你了。”
紀昱良雙眸狠狠地瞪大,就連陌鄞,也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
“你你你……”紀昱良指著陸宴琛,嗓門變大了很多,“你難道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嗯。”陸宴琛收斂了眉眼,他現在卻並不想管那麼多旁的事,眸子裡的清冷,似乎更甚了一些,他冷冷的問,“默尋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在南湖找了一天,已經搜到些許的蹤跡。”陌鄞恭敬的說,“那個人似乎有意隱藏,就連周邊的監控器也沒有發現什麼紕漏,但是我們透過他們在盛京離開之前的那輛車沒來得及隱藏的車牌號,追查到了這輛車曾經出現的地方,您……”
話還沒說完,陸宴琛就趕緊下床起身,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他往外走去,“走,去南湖。”
“是。”陌鄞快步的追了上去。
紀昱良見此情景,也趕忙跟上。
他現在很不理解,為什麼失憶了將近兩年的陸宴琛,會突然恢復記憶。
前往機場的路上,紀昱良還是沒忍住,終於問了出來,“陸宴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恢復記憶?之前你可是不論怎樣都沒辦法恢復的。”
他們把他帶回盛京,帶他去以前見過的地方,給他說以前的事,陸宴琛都沒有半點兒想起來的痕跡。
如今卻又如此突然,纔會叫人覺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陸宴琛吐了口薄霧,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男人的眼裏多了溫柔,他用冷漠的語氣說著紀昱良聽不懂的話,“我的記憶裡,出現了溫默尋,我夢見那天晚上,她跑回來問我叫什麼名字。”
溫默尋看起來非常急迫。
“你叫什麼名字!”
“陸宴琛。”他當時鬼使神差的回答她,“我叫陸宴琛。”
那一刻,他想要讓她永遠記得自己的名字。
問到了名字,溫默尋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溢滿了高興。
“你先走。”她說,“我看著你走。”
陸宴琛扶額,垂下的目光,和他的溫柔的琥珀色眼神一樣渾然天成。
明明過了十多年,這些小時候的畫面應該稍微變模糊了一些纔對。
可那場夢裏,他清晰的見到了那個人。
溫默尋穿著一身黑白條紋的呢子,小臉凍得通紅,卻倔強的跑過來問他的名字。
那明明,和之前的溫默尋離開的時候,穿著不一樣。
就算察覺到了什麼不同,他不會去探究有何處不同。
他只知道那個人始終是溫默尋,便是最好的結局。
“我沒聽懂。”紀昱良攤了攤手,“這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你還能記得這麼清楚!況且這和你恢復記憶有什麼關係啊?”
“或許有很大的關係。”陸宴琛抬頭,他靠著後背,優雅高貴的氣質難以掩飾他此時的柔情,他緩緩道,繼續說著紀昱良不理解的言語,“不是她的出現,我恐怕還是沒辦法恢復記憶。”
多了一小段的記憶,他知道發生的事情什麼都沒改變,卻又改變了他的思慮。
突然出現穿著不同的溫默尋,他忽然聯想到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有個人隔著一道門,並且跟他說了好多話。
那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話。
“不要推開門。”那個人說,“否則會造成你我都無法挽回的代價。”
“你是誰?”年輕又倔強的瘦弱少年,展露出超出常人的鎮定和冷厲。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他非常鄭重的提醒,又或許是強制性的要求,他說,“你只需要記住,你一定,一定要不記一切代價,把溫默尋帶走。不論她跟你說什麼,不論她有沒有推開你,你都要帶著她逃離煉獄。”
“我知道,她是溫家千金,我一定會去找她的,我想成為能配得上她的人,我的事,你一個陌生人就不必多理會了。”
“不,你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溫家千金了。”那個人極其神秘的說,“帶她走,幫她逃離煉獄,也是幫你自己脫離痛苦,否則你未來的一輩子,都在無時無刻,痛徹心扉。”
“你怎麼可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你到底是誰!不要在這裏故弄玄虛了!”少年陸宴琛抓住門把手,礙於那人說的話,他並沒有強制性開門,卻又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門後面的那個人。
可接下來,他沒有聽到再那個人的聲音。
推開了門,卻發現,外面哪有什麼人啊。
孤獨寂寞的寒冷黑夜裏,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門口,吹著這世界上最冷的風。
那是多少年之前呢?
陸宴琛大抵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或許是夢。
或許,又真的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