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陸宴琛,死了
陸宴琛墜落懸崖的那一刻,溫默尋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凝固,懸崖之上寂靜無邊,記憶體抹不開的雲霧遮擋了男人消失後僅存的一些蹤跡,飄渺不定,又根深蒂固。
溫默尋只感覺自己的內臟似乎被人撕開,狠狠地蹂躪了一番,最後丟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個角落裏鮮血淋漓!
陸宴琛,就連墜落懸崖的最後一句話,都是讓她好好活著。
他不想讓她死。
豁出性命都只想要保她的命。
“陸宴琛!!!”
所有的痛苦和絕望,在同一時間發出哀嚎。
原來她對陸宴琛的愛,早已經刻畫到如此地步。
“啊——”
心臟被人抓起來扔在地上,痛的撕心裂肺,五臟六腑皆為俱損,嘴裏不停的呢喃著男人的名字。
紀昱良都驚呆了。
他抓著溫默尋,不讓她掉下去。
他也見到了陸宴琛深受重傷,墜入懸崖的情景,那個男人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拖出這麼一點點的時間,也不願溫默尋受到半點傷害。
可……溫默尋的心,該有多痛苦?
女子的臉色慘白無力,渾身哆嗦,全身像是失了力氣一般癱在地上,卻依舊趴在懸崖邊,試圖尋找出男人存在的最後一點證明。
她眼淚就縱橫。
就連紀昱良,也無聲的落下一行清淚。
“陸宴琛用命給你脫回來的性命,你斷然不可以負了他!溫默尋,你到底明不明白!”紀昱良忍不住低吼。
今天,是他經歷過最慘痛的一刻。
他的至交好友,他的未婚妻,全都在相繼的離他遠去。
盛翡昏迷不醒。
陸宴琛生死不明。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那個人”!
他的眼裏忽然騰昇起有極其憤怒的火光,幾乎無可壓抑的在草原上盡情噴涌,似乎是要將一切焚燒殆盡。
溫默尋何嘗不明白紀昱良的意思?
可她做不到。
看著陸宴琛親眼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男人的名字,還輾轉在她的嘴邊。
陸宴琛的面容,溫柔的在她心裏徘徊。
她該做什麼才能換回他的命?
紀昱良把溫默尋拽起來往後走。
直到把她拽到一處樹幹旁邊才把她放下,她的身邊還躺著昏迷過去的盛翡。
她臉色已經很是蒼白,虛弱無力,每一根骨頭就像骨折一般,疼痛難忍,她用力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怎麼也擦不幹自己的眼淚。
今天,哭的最為厲害。
眼淚怎麼也擦不乾淨……
“我們現在該想的是怎麼逃出去!陸宴琛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那麼愛你,肯定不會輕易放開你!只要等我們出去了就可以派人下懸崖去找陸宴琛的蹤跡!說不定還有希望!”
紀昱良在安慰她。
又似乎是在安慰他自己。
是啊,陸宴琛在他們眼中幾乎無所不能。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輕易死去?
可儘管這麼想,溫默尋還是哭的聲音嘶啞,她雙手抓著地上的泥土,肝腸寸斷,說話的時候都是在發顫的,“可是陸宴琛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可是懸崖啊!”
是啊。
陸宴琛,被刺中了那麼多刀,還墜落了懸崖。
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難題。
所以更別說……堅持到他們活著去找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紀昱良咬緊牙關,雙目猩紅,頭一次衝着溫默尋怒吼,“只要沒有見到陸宴琛的屍體,我就絕不會相信他死了!”
她抬頭看向紀昱良,帶著絕望的哽咽,眸子裡全是淚光。
她沒辦法相信。
也不得不相信。
“是啊,陸宴琛……我不相信他死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應該放棄!”
她在欺騙自己,欺騙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對,紀昱良都不相信陸宴琛死了,她當然也不能想太多。
溫默尋趕緊胡亂的擦去眼中的淚,可身體的疼痛分明,在清晰的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
暗中的男人看到這番情景,自然是得意的不行,畢竟他的目的就是除了陸宴琛。
沒了陸宴琛,剩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只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他隨隨便便就能夠弄死!
“溫默尋,我們只有活下去,纔能有機會去找陸宴琛,只有活下去,一切纔有希望。”紀昱良雖然嘴上是這麼說,可是他自己也在彷徨。
可現在的他們,又該怎麼逃出去呢?
“那人肯定還沒有走,他害死了陸宴琛,也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溫默尋雙目猩紅的在森林四周打量觀摩,可是她什麼也沒看見。
那個人藏的太好了。
到現在,就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
“看來你們所依賴的陸宴琛已經死了!”男人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在場醒著的兩個人完全聽清了,他得意揚揚,意氣風發的笑的更加肆意,“沒了他!你們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非要致我們於死地!為什麼這般恨陸宴琛?!”紀昱良吼出來,“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你就不怕揹負殺人的罪名嗎?!”
這個問題,他們一直都沒有得到答案。
“我不需要揹負罪名,我做的,就是對的!至於我恨陸宴琛的原因,你們永遠都不配知道!就去地下懺悔吧!”
男人似乎從森林裏走了出來,卻在一處陰影中停下,看不清他的臉,卻聽得見他的聲音,他的語調上揚,還帶著某種輕快。
想來陸宴琛死了,讓他的心情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不是想見到陸宴琛嗎?
那他就送他們下地獄去見他!
男人舉起手,樹林裡所有的人全部出來,直接擋住了他的身影,那些人的槍口也齊刷刷地對準了紀昱良和溫默尋。
避無可避。
無法躲閃。
溫默尋自知,他們暴露在槍口之下,根本就……談不出去的!
男人正準備下達開槍的命令,耳邊突然傳來呼嘯破音的響動。
那樣的響動似乎能穿透一切阻礙。
他忍不住,多了個心眼兒。
腳步微動。
下一秒,他的耳朵,忽然就被子彈射穿了一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