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就動手啊，打女人算什麼，懦夫！”涼沈玉氣死人不償命道。

    李四那可憐的自尊心被觸犯，架起拳頭，不顧一切的衝上去。

    隨即，被差役抓住，捆了個嚴嚴實實，無法動彈。

    沈涼玉對著他做了個鬼臉，激將法比她想象中還要好使。

    “肅靜，衙門內禁止動武。”

    縣令大怒，這個家暴男吃了熊心豹子的，居然敢公然挑戰他的權威！

    差役們看李四不爽，動作粗暴，手裏的棍仗直接招呼上去。

    李四翻滾求饒，“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別打我。”

    眼前滿地打滾、哇哇大叫的男人，哪有之前囂張的樣子。

    春苑不忍直視，閉上了眼睛，她當初是瞎了眼才覺得這個男人可靠。

    如今看來，一切都只不過是個笑話。

    捱了一頓打後，李四服服帖帖地，不敢再放肆，退了一步道:“我同意和離，但是她需要淨身出戶。”

    按照法律，女子被休後，未經允許不能帶走夫家的財產。

    李四得意洋洋地看著春苑，感覺自己出了口惡氣，“怎麼樣，春苑，離了我你可就沒地方去了，要是反悔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考慮……”

    春苑忍無可忍，直接打斷他後面的話，“和離，我淨身出戶，不會帶走任何東西。”

    生意失敗後，李四又沉迷於賭博，家裏值錢的東西早就被變賣了，就剩下破屋子。

    她寧願流落街頭，也不想再回那個黑暗、骯髒的地方。

    “唉！”

    沈涼玉嘆了口氣，不太滿意這個結果。

    古代法律更多的是傾向於保護男子的權益，即使是春苑這種情況，也只能淨身出戶。

    ……

    離開衙門後，春苑如負釋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笑容明媚。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麼?”沈涼玉關心地道。

    她倒不是故意在這種時候潑冷水，只是這現實問題，不得不面對。

    說的好聽點是和離，但閒言蜚語卻少不了，春苑指不定被編排成什麼樣子。

    封建思想裡，女子是附屬物，被休了的女子就是不詳之人，孃家大多不會歡迎，他們甚至會是罵的最兇的那一批。

    春苑搖搖頭，目光堅定:“走一步是一步，我有手有腳，總不至於餓死。”

    “要不，這幾天你先去我那邊緩緩?”沈涼玉動了惻隱之心。

    她到底是考慮不周，以至於春苑現在都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春苑果斷拒絕，“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我要自己養活自己。”

    臨走前，她將自己腰間的香囊取下來，塞在沈涼玉手裏，“這給你，謝謝你幫忙，香囊是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如今也只有這個了。”

    布料和線有些粗糙，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什麼好貨，但主人的心靈手巧，一針一線間都是感情。

    沈涼玉不再執著，她完全理解春苑的想法，收下後歡喜道:“這香囊好好看，我很喜歡！”

    ……

    “哎！”

    面對著一大桌子美食，沈涼玉毫無食慾，唉聲嘆氣。

    這已經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嘆息了，不過本人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沈涼城糾結地臉皺在一起，從小饅頭變成了小包子，“阿姊，你心情不好嗎?”

    自從阿姊修繕水壩回來後，就悶悶不樂的，接連好幾天都是如此。

    小傢伙剛開始還旁敲側擊，奈何啥也問不出來。

    “沒什麼，你快去練武吧！”沈涼玉揮手示意他離開，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院子外。

    沈涼城心不在焉地聯絡，動作錯了好幾個。

    “先別練了，心裏有事，不適合練武。”連慕白看不下去，叫停了他。

    “慕白叔叔，阿姊她最近到底什麼了，是不是有誰欺負她了?”沈涼城問道。

    其實，沈涼玉最近的種種表現，連慕白基本上能猜到是什麼事。

    他因為不能過多的露面，那天就沒有跟著一起去衙門，但暗衛有將後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彙報。

    “你阿姊沒有被欺負。”連慕白搖頭道。

    這件事他就算說了，一個小孩子也未必聽得懂。

    更何況，這是沈涼玉的私事，她不想告訴涼城，自己也不好過多幹涉。

    沈涼城不信:“可是阿姊她……”

    連慕白敲敲桌面，嚴厲地道:“這是大人的事情，等她想明白就好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抓緊時間練武，切勿浮躁！”

    師傅的話，不得不信。

    沈涼城只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專心練武。

    嘴上說著不能插手，連慕白卻沒有說到做到，“既然想不通，不如去親眼看看，她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沈涼玉聞言一愣，她絲毫不懷疑對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糾結地道:“可是她應該不想要別人幫忙……”

    聰明的人也會有糊塗的時候，陷入感情的漩渦裡出不來，這時候，就需要局外人拉一把。

    連慕白麪無表情，淡淡地道:“她有她的想法，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碼頭那邊或許會有你想要的答案，另外，香囊不錯！”

    說完以後，他轉身離開，繼續監督小傢伙練武。

    沈涼玉低頭仔細檢視手上的香囊，半晌後猛然醒悟，起身跑了出去，走的時候不忘道:“連慕白，這次謝了。”

    “涼城，你好好學習，我去去就回。”

    看著風風火火出去的阿姊，沈涼城一頭霧水，但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阿姊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算了，師傅說的對，大人的事情他管不了……

    沈涼城想開後，跟著來了句:“慕白叔叔，謝謝你。”

    接連收穫姐弟兩感謝的連慕白，沒忍住笑了幾聲，心情愉悅。

    在去碼頭前，沈涼玉先去芙蓉樓找了杜老闆。

    “您看看，這香囊如何?”

    杜老闆見到沈涼玉，自然是熱烈歡迎。

    他沒有多問，拿著香囊認認真真地端詳了片刻，沉吟道:“料子普通，繡工技術可圈可點，還不錯。”

    沈涼玉驚喜。

    太好了，春苑可以去當個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