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玉是個行動派，自從決定了要去那個拍賣行後，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反正爲了看病，她遲早是要去大一點的城市，現在只不過是將這個日常提前了而已。

    說不遺憾是假的，畢竟在她們在陽城的生活纔開始穩定下來就又得去個新城市。

    在這邊住的順便不算太長，但沈涼玉覺得自己運氣好很好，結識了很多的好朋友，比如總是送禮物的安夫人和王夫人，比如經常送東西的毛小花。

    他在和仁堂倒閉後洗心革面，帶著兄弟們開了個武館，經營的像模像樣的。

    平日裏沒事還經常跑到山裏打獵，然後往百草閣送最新鮮的獵物。

    有時候他還會帶來些草藥，打獵的時候順便採摘的，他也不認識，遇到長得比較有意思的就帶回來了。

    神奇的是，還真的被他誤打誤撞遇見了些珍貴的藥材。

    沈涼玉沒有白拿，每次都支付了一筆錢，不過毛小花每攢到一定數目後就捐出去了。

    他表示為自己以前做的事情贖罪，對此，沈涼玉也沒有多說什麼。

    前段時間下了場雨，早上起床空氣裡都帶著些梅花的清香，吸上一大口新鮮的空氣，心曠神怡。

    沈涼玉起床的時候，家裏的人已經都出去了，林牧林妍到了上學的年紀，所以每天都要附近的學堂上課。

    阿秋帶著小傢伙出去溜街了，有了職業打理人後，大家手上的活就沒有那麼多了。

    因為要出遠門，所以這幾天沈涼玉都沒有去百草閣，畢竟家裏要收拾的地方還有很多。

    見到沈涼玉出來，大廳裡的連慕白轉身去灶屋端了份早茶出來。

    阿秋提前準備的，放在大鍋裡特保溫，幾個時辰後食物還是熱的。

    “老九行這次玩了票大的，極光草只是倒三的拍賣品，前面還有兩個珍品，目前還沒有公開。”連慕白翻了翻手中的名單。

    一般拍賣會在舉行之前，會印刷些小冊子免費發放，上面有拍賣品的相關資訊，提前預熱。

    不過，前三名拍賣品是不公開的，保留懸念。

    沈涼玉是從安夫人口中得到的訊息，確定無誤後就決定動身。

    其實雖然說前三是不公開的，但稍微有點門道的基本上都可以打聽到。

    拍賣會對此也是真一隻眼閉著眼，他們甚至會暗中參與進來，將拍賣品的訊息賣給中間商。

    蘇州每年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拍賣會，而老九行一年舉行一次，是其中規模最大的。

    每次老九行都會出稀奇罕見的東西，遭到各界哄搶，這讓它在業界的名聲相當響亮。

    “挺會營銷的，這拍賣會門票現在已經炒到一百兩銀子一張了，那些黃牛倒是賺翻了。”沈涼玉咬著牙道。

    她收到訊息的時候再購買門票，已經遲了，二十兩的普通位置都售罄，包廂就更不用想了。

    一間包廂一百兩起步，位置不同價格不同，不過包廂裡面可以多坐幾個人，隱私性強。

    最後還是安夫人託人找關係拿到了個小包廂，花了兩百兩銀子。

    這小包廂是安夫人一個朋友的，對方臨時有事，而老九行是不支援退票的，所以就給了她使用。

    “他們的慣例操作，拍賣會與黃牛合作，價格翻好幾倍。”連慕白放下茶杯道。

    這樣的事情早就屢見不鮮，幾乎每個行業都會遇到類似的情況，算是一種潛規則吧。

    沈涼玉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作為被宰的羊，心裏非常不舒服。

    她上輩子就最討厭中間商了，每次自己蹲點搶都買不到，黃牛手裏一大堆積壓著。

    過分！

    “老九行還有手續費，賣家需要支付總收益的兩成。”連慕白再添一句。

    “多少?兩成的手續費?”沈涼玉差點被噎死了。

    假設一件寶物最終的成交價是五百倆，那麼有一百兩歸拍賣會所有，這簡直就是暴利。

    她簡單算了下，暗自心驚，“太黑心了吧……”

    連慕白搖搖頭，“老九行要的抽成不算太高，還有五五分的，不過後者基本上都是賣一些不太近的光的東西。”

    有些東西來源不正宗，或者屬於上面明令禁止的東西，賣家需要冒著很大的風險進行交易。

    而透過黑市，賣家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哪怕是讓出一半的利潤，到手也是筆鉅額資產。

    沈涼玉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點，感慨道:“好吧，原諒我太窮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或許在普通人看來她賺的已經夠多了，但與那些人相比，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至少她覺得掏兩百兩就爲了拿個入門的票，還是挺肉疼的。

    這還是在有安夫人的幫忙下，否則恐怕花個幾百兩都不一定買得到。

    對於那些權貴而言，他們參加老九行的拍賣會，更像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蘇州離陽城不算太遠，但也需要小七天的行程，你有什麼打算嗎?”連慕白主動詢問。

    他的表情看上去與平常無異，但內心卻是漣漪四起，不太平靜。

    蘇州是個大地方，陽城與之相比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的，這也意味著，他在那邊碰到“熟人”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孤身一人倒沒什麼，但牽扯上沈涼玉，他就不得不做好萬全準備，以防意外發生。

    沈涼玉有著自己的打量。

    “這次去蘇州主要是爲了拍賣會，太多人去不好，加上兄妹倆剛上學堂……”

    “到時候只能麻煩燕娘她們來這邊住，順便照顧點兄妹倆，至於阿秋和小傢伙，應該是要跟著我一起去的。”

    “而你……”

    沈涼玉看著神色不明、似乎帶著點期待意味的連慕白，不自然的移開眼神。

    關於男人是否要去，還得看他自己的想法。

    連慕白沒有出聲，因為他想聽到那句話。

    最後，沈涼玉直接自暴自棄:“你去嗎?”

    她在這方面倒是糾結好幾天了，其他人倒是很好安排，還是問本人方便。

    雖然不是想要的那句話，但已經足夠了，連慕白看著眼前的人，心裏其實很想問需不需要他去。

    他脫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