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看起來和現代的沒什麼兩樣，前提是不看買賣的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

    因為那些攤子上大多數賣的都是人體器官和骨頭皮肉，甚至路連臉皮都有，我還看到有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漂亮妹妹買了一個尺骨，隨後伸出藏在袖子裡面的左手，硬生生把骨頭安上去了。

    還有一個跛腳的大爺，他買了一個眼珠子，直接懟自己眼睛裏，由於裝不穩還掉下來咕嚕嚕地滾遠了，撿起來之後他寶貝地買了根血管給自己系在眼睛上。

    甚至於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還有鬼再因為一個肝臟太貴而跟老闆講價，最後被一個更有錢的截胡了的狗血戲碼。

    明明是很恐怖的畫面，為什麼我感覺有些喜感？

    這一切我看的瞠目結舌，停在外面半晌都沒動。

    “走了。”孟章開口，邁著步子往前走。

    向來孟章經常來冥界，肯定也對冥界很熟悉，這些東西恐怕見怪不怪了，我跟上他，差點踩到某隻鬼掉下的頭。

    幸好我躲的快，不然又要惹麻煩了。

    根據顏斕留下的地址，我和孟章一起找到了羽林酒館。

    從外面看，羽林酒館就是一個有些破敗的小木頭房子，上面的牌匾爬著蜘蛛網，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旁邊立著一張白布，上面寫的也是羽林酒館的名字。

    “這，真的是羽林酒館嗎？”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還以為做靈魂交易的羽林酒館肯定十分霸氣，就算比不過金譽的大別墅，起碼也應該是個古色古香充滿氣質的西地方纔對，這裏看著也太隨便了。

    將信將疑地走進去之後，我便知道自己小瞧了這個酒館，因為在外面看裡面是普普通通的破敗樣，裡面卻瞬息萬變，眨眼間就變成了繁華的閣樓，鬼很多，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能找誰問路。

    正這樣想著，眼前又是一變，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屏風，能看到一個蒼老的身影。

    屏風帶著那個身影在我和孟章的周圍繞了一圈，也不開口，又重新停在我們的面前。

    這個大概就是裴亦說的羽林酒館的老婆婆了吧？我試探著開口：“前輩，我……”

    話還沒說出口，老婆婆就跺了跺手裏的柺杖，蒼老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神秘：“不必多言，我知曉你們所來何時，所求又是何事。”

    我有些意外，還沒開口這個老婆婆竟然就知道我們會過來，看來她的身份肯定十分不簡單。

    我記得裴亦說這個老婆婆性格古怪，一時間摸不透她是什麼想法，有些噎住。

    孟章開口：“前輩既然知道，可否告訴我們所求之事？”

    “呵。”老婆婆冷笑了一聲：“還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來這裏的人無論想知曉什麼，想得到什麼，都必須要拿靈魂來交換，你們若是想要知道訊息，就要依我的規矩來。”

    交換訊息也要靈魂？我皺了皺眉，還是老實說到：“不知道前輩這裏如何用靈魂交易？”

    屏風後麵的人扭頭看了我一眼，到：“你確定要跟我做交易？”

    “確定。”我不假思索到。

    來都來了，我怎麼可能不打聽我奶奶的事情呢？

    屏風帶著人影飛到我面前，似乎是盯著我看了幾眼，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屏風上面的影子真的只是一個影子，後面根本就沒有人。

    這個老婆婆真身並不在這裏。

    “既然如此，那你便到屏風之後，跟著屏風來碧落池單獨詳談。”那聲音說到。

    我正想開口答應，孟章卻開口阻止：“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什麼太危險了，比這危險的我都體驗過。”我看著孟章，徑直繞過他走向屏風後麵，“在外面等著。”

    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孟章說話，好像真的是在命令自己堂口的仙家一樣，恍惚間覺得這樣纔是正常堂口的關係。

    而不是之前那樣和孟章你儂我儂。

    孟章似乎是有些驚訝我的態度，硬生生愣在了原地，看著我走進去。

    我只覺得有些好笑，這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相處的樣子，他驚訝什麼？我成長了，自然也要學會獨自面對許多東西了。

    拿的起放的下，這個道理是孟章教我的，如今我也不會因為他對我的躊躇而猶豫，會堅定我自己的選擇，不停的往前走，走到孟章都追不到我的程度。

    現在的我已經明白了，只有變得更強，纔不會在感情裡面低人一等，被另一方牽著鼻子走，半天回不過神來。

    走到屏風後麵，本來以為屏風會給我指引方向，誰知道它直接把我吸了進去，裡面是一個黑漆漆的空間，我很詭異地看著屏風到處變換，停下來的時候眼前便出現了一片湛藍的池水。

    屏風直接將我吐了出來，我差點沒有站穩，碧落池上面有著藍色的星光，明明冥界沒有月亮，卻倒映著不知道是哪裏的月光，十分好看。

    我也第一次見到了老婆婆的真容。

    她臉上爬滿了皺紋，身形佝僂，杵著一根蛇頭柺杖，柺杖的扶手上有一顆很漂亮的藍寶石，見我來，她便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老朽在這裏守了上萬年，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小的人類來找我伏妖做生意的。”

    我聽著伏妖這語氣像是不太相信我真心想要做生意一樣，我拱手行禮到：“前輩，無論年齡，無論種族，跟你做生意，靠的該是心誠吧？”

    伏妖好像是有些意外我會這樣說，看著我笑了，隨後到：“你說的不對，我不要真心，我只要靈魂，在我這裏，靈魂越優越，能做到交易就越貴重。”

    還有這樣的規定呢，靈魂還有貴賤之分？

    我不太理解，便開口問到：“那這靈魂的優越，如何劃分？”

    “這個，便不是我現在會說的了。”伏妖賣關子。

    我明白有些職業不會去透露天機，否則會給自己帶來災害，也沒有多問，直接問到：

    “那交易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