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金譽說，“之後我不聽從野澤平川的話，他便虐待我，然後那個道士也會讓我生不如死，即便如此我也沒有殞命，他們需要我，所以再怎麼過分也會留我一條命。”

    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死了呢，我不由得同情起金譽來，昔日高高在上的神仙，怎麼會被奸人所迷惑，還被折磨。

    “不過這也給了我機會，雖然我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但還是找到機會逃了出來，當時我奄奄一息，唯一能想到的去處便是漠北，剛到達漠北，我便化爲了真身，徹底暈了過去。”金譽眼中情緒有些複雜，全是負面的。

    可是我聽到這裏的時候反而更加放心了：“你救了漠北，那麼漠北的人們，自然也會救你，那你……”

    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出來，好像潛意識裏就覺得這對於金譽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情。

    金譽笑了笑，不答反問：“不如，你來猜猜我是怎麼醒過來的吧？”

    看他的表情，我猶豫且不太確定地說道：“是……被救醒的？”

    聽到我的話，金譽似乎覺得有些可笑，低低地笑了兩聲，自嘲到：“是啊，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

    在人間沒有一個朋友的情況下，金譽虛弱地撐不起人形，只能想到自己曾經幫助過的漠北了。

    “可是。”金譽笑出了淚光，眼裏憎恨更甚，“我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我到吸了一口冷氣，就聽到金譽咬牙切齒的說：“我的腹部傳來一陣非常巨大的疼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真身被人拿鐵鏈束縛住，而那些被我救過的漠北人每個人都拿著很大的盆碗和刀，正在挖我的肉喝我的血，他們眼裏只有貪婪，甚至無視我一聲又一聲的哀鳴，無視我的求饒，活生生地讓我骨肉盡失而死，還有最可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頂著金譽這樣的視線，我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想到他的遭遇竟然如此痛苦血腥，這些被他救過的人做的還不如一個野澤平川呢！

    沒聽到我的回答，金譽也不介意，還是繼續說：“我聽到他們說什麼金雕的血肉必須在活著的時候割下來吃纔會有長生不老的作用，所以我就看著他們在我的身上劃，暈過去又醒過來，我甚至記得他們劃了我兩萬三千四百五十一刀。”

    沒想到金譽渡劫失敗不是死在野澤平川的手裏，也不是死在道士的手裏，而是被自己救過的人硬生生割肉而死。

    “我是看著自己最後一塊肉被吃下才死的，那群人有什麼邪術一直吊着我的命，知道我身上再也沒有了可以利用的東西，所以我死後怨念橫生，修煉成爲了鬼仙守在這個深山之中。”

    對於金譽的遭遇，我心疼不以，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反過來好像也很有道理，金譽害裴亦固然可恨，可是他這樣也是因為他早期的經歷可憐。

    說完之後，感覺金譽反而輕鬆了些，說到：“之後我便讓漠北的人每年送一個漂亮姑娘作為祭品送上來，用她們都靈魂來彌補我的修為。”

    媚兮在我耳邊小聲說著自己的猜測：“所以今年容音就是這麼倒黴，轉世之後剛好又成爲了祭品？”

    這個猜測倒是很有道理，而也真的和金譽說的一樣，這件事情我們根本沒辦法管，錯在漠北的人，難不成我們要把漠北的人殺了讓金譽洩憤嗎？

    見我麵露難色，金譽笑到：“怎麼？不是說一定能幫我解決嗎？倒是說說你的解決辦法。”

    我沉默了，現在我根本沒有了剛來的氣勢，金譽經歷了那樣的待遇，如今只是讓漠北的人每年獻出祭品已經是很少的懲罰了，至少沒有讓她們經歷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但是裴亦和容音還是非救不可，我想了想說到：“我知道你這些年懷恨在心，漠北的人也是罪有應得，但是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女孩子都是無辜的，我不求你能原諒她們，只是能不能允許我們換一個新娘，讓我們帶走我的朋友。”

    知道金譽本來也是個善人，我便覺得他應該也是比較好說話的。

    大概是金譽回憶了一番自己的遭遇，想到這麼多年自己遭遇的不公，執念也並沒有帶來什麼好處，他態度沒有之前強硬，但還是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做沒有好處的買賣，想要人，就拿更有價值的東西來和我交換。”

    更有價值的東西？我覺得這個已經是很大的一個退步了，但是我和孟章來的著急，根本就沒有準備。

    “可以交換，但是今天我們沒有帶東西來，可不可以先讓我們把人帶走，明日一定上來。”我打商量到。

    金譽黑了臉：“我已經很給面子了，不要得寸進尺，沒有給東西就像帶人走，真當我好騙嗎？一手交貨，一手交人，但是過了今晚，這個人你們就是相救也就不了了。”

    金譽被人類騙了很多次，所以他也覺得我是在騙他，然而這一點我也沒有立場讓他相信我，畢竟他就是被自己的信任背叛，纔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心中犯了愁，這時，裴亦突然開口了：“有，我有，我跟你交換。”

    也不知道裴亦是什麼時候醒的，我們說的話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裴亦的方向，他還是被掛著，手上的血滴滴答答，看著就很難受。

    金譽有了興趣：“哦？說說，你拿什麼東西跟我換？”

    裴亦有些虛弱，強撐著說：“我是九尾狐，九尾狐的每一條尾巴都可以化為法器，或者用於重新修煉肉身，但是隻有自願給予的有這個用處，我想你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完整的肉身，只要你願意放了容音，我就自願斷尾交換。”

    金譽的肉身被漠北的人食用，裴亦說的這句話毫無疑問是金譽最想要的東西，交換交到別人心坎上了，還怕金譽不同意嗎？

    果然，金譽立刻就心動了：“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