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什麼都沒說呢，兩人就開始劍拔弩張了，我趕緊拉住孟章：“別激動，她就是隨口一說。”

    孟章眼底暗紅，抬眼看著白蛇：“若是我，根本不會給別人害我的機會。”

    白蛇看孟章情緒不對，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刺激他，只說：“孟大人，剛剛是我唐突了，兩百年前我在柳家求取機緣之時就得你點化，按理說我應該給你這個面子，但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我說他們怎麼認識，白蛇還對孟章這麼恭敬，原來兩百年前，他們在柳家見過，白蛇還受了孟章的恩惠。

    對方的態度都好了這麼多，而且有這麼一層關係在，我說話也沒了顧及，挑明到：“我們來也不是爲了阻止你報復的，只是你誤會了，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別的報復方式，殺害人類還會影響你的修行，如果有別的方式可滿足你也能夠讓我保護薇薇再好不過。”

    “那不可能。”這件事情，白蛇看起來似乎很堅持，“你讓我換種方式洩憤，那許家做事的時候可有考慮過我一分？我庇佑他們數百年，到最後淪落到這個下場，難道我是活該嗎？”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這句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話了。

    我沒有經歷過白蛇經歷的這些，哪裏來的立場去要求它。

    無奈之下，我只好說：“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阻止你，但是能不能放過許薇薇，她只是一個學生，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放過她吧。”

    聞言，白蛇還算是通情達理，同意了：“可以，看在孟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只報復許震一個人，放了他的妻子和女兒。”

    這個結果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比我要求的還要好一些，我謝過白蛇的體諒，和孟章一起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不太好，許薇薇讓我救她的父親，我終究還是做不到，一想到活生生的人命被害死，我就覺得可惜又無能為力。

    孟章看我興致不高，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導我：“你不用爲了許震惋惜，凡事都有因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知道。”我悶聲回答。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纔會覺得無能為力，沒辦法為許震做些什麼。

    孟章嘆了口氣：“林溪，這個許震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平常偽裝起來罷了。”

    我頓時有些愣住：“什麼意思？”

    “之前媚兮就說過，許震的父親不信鬼邪所以燒了保家仙的牌位，那個時候白蛇就已經沒有庇佑許家了，只是沒有報復許家，之後許家的生意能做這麼大都是因為許震用了非常手段，他的手段不乾淨，曾經還因為故意拖欠農民工的工資鬧出過人命，只是被他壓下來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孟章，許父竟然是這樣的人嗎？從許薇薇的身上我根本看不出來她的父親竟然是個壞人，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這些薇薇他們肯定不知道吧？”

    孟章點頭：“許父大概還是有些良知，都是揹着家人做的這些。”

    即便如此，他做的事情還是無法讓人原諒，我也釋懷了，既然許父做了這些，那我也沒什麼好自責的，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走吧，我們回去。”

    回到家後，我把結果告訴許家：“我不能採取強硬的手段幫你，只能蛇仙不對你和你的媽媽出手，但是你爸，難逃一劫。”

    至於許震做過的那些事情我並不想告訴許薇薇，許父都要死了，還不如在許薇薇心裏留下一個好父親的印象。

    “最後的時間，你就請假在家，好好陪陪你爸吧。”看著許薇薇憔悴的臉，我有些不忍心地說道。

    許薇薇知道我是盡力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別過了頭，捂著臉失聲痛哭，她的背因為哭泣一起一伏。我知道她難受，卻也做不了什麼。

    許母還是在一旁精神恍惚地說些什麼，她這個是應激狀態，沒多久就會自愈，只是許父就沒這麼簡單了。

    媚兮拉著我：“小弟馬，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意外之喜，你不用感傷，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吧。”

    我點點頭，不放心地看了許薇薇的背影一眼，便和孟章他們一起回去了。

    幾天之後，新聞報道許震去世，媚兮去打探了訊息回來跟我說。

    “許震去世以後，其他許家的人便爭先恐後想要頂替他的位子，而你的室友許薇薇和她的母親勢單力薄，被擠出局，他們家……”

    後面的話就算媚兮不說我也知道怎麼回事了，許薇薇家裏這次是徹底破產，至於之後怎麼走，我也說不出來。

    “這一切本來就是許震用不正常的手段得來的，被收回去也理所應當。”我也沒有聖母到朋友家裏有問題還那麼優柔寡斷，現在擔心的只有許薇薇而已。

    第二天我一去學校，徐冉就拉著我的手問：“林溪，你知道薇薇家怎麼回事嘛？怎麼一夜時間突然倒閉了？而且之前也沒聽薇薇說他的父親有什麼疾病，怎麼會突然因病去世呢？”

    對此，我選擇了沉默：“我不太清楚。”

    許薇薇自己的家事，我沒有權利跟別人討論。

    黃文鑫有些擔心：“出了這麼大事情，薇薇現在肯定很難受吧？”

    難受是肯定要難受的，這種事情換誰也接受不了，兩人就算擔心，但是也沒有門路聯絡到許薇薇，最後因為上課鈴結束了討論。

    中午吃完飯，我們回到宿舍準備午休，看到了在宿舍收拾東西的許薇薇。

    她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憔悴，臉頰深陷，徐冉一看到她就上前關心：“薇薇，你還好嗎？這是在幹什麼？”

    許薇薇勉強笑了笑：“我沒事，我馬上就要退學了，今天特地回來收拾東西。”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說些什麼，站在一旁看許薇薇收拾東西，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