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凡問到最重要的地方時，這個孩子卻選擇閉口不言。

    一大一小兩人待了片刻，他才細若蚊聲嘀咕一句話。

    “爸爸他有難言之隱。”

    林凡盯著渾身髒兮兮的男孩，沒想到他還挺警惕，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套出話的。

    見他身上都是被打的痕跡，林凡無奈搖頭，朝他伸出手。

    “走吧，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多的就先不說了。”

    男孩站在原地不動，任由鼻血弄得滿嘴邊都是，林凡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將他背起來直奔附近醫院。

    “叫什麼名字？”

    夜風裏伴隨著林凡的聲音，背後的小男孩沉默片刻，才哽咽出聲。

    “李瑞。”

    “你媽媽呢？這麼晚了，怎麼還自己一個人在公路邊。”

    林凡步履穩健的揹着他，極力告訴自己，父親犯下的錯和兒子沒關係，所以說話語氣也比較溫和。

    李瑞逐漸信任林凡，開始對他敞開心扉。

    “媽媽...因為爸爸被抓起來，而且我們的一切被人暴出來，媽媽躲去了親戚家，還要跟我爸爸離婚，我家外面圍了很多人，我不敢待著，才跑出來。”

    林凡聽著心底閃過些許不適，父親被抓，母親不見蹤影，這李瑞怕是要面臨沒人照顧的地境，要是沒人好生教導，將來還不一定要變成什麼樣子。

    “算了，一會兒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勢，你先跟我走吧，躲在我家哪兒也別去。”

    要不然身上舊傷未愈，還不得再被別人打出一身的重傷？

    林凡本來打算帶李瑞去醫院，但是醫院人多眼雜，擔心引起更大的麻煩，所以他帶著李瑞到一家小診所。

    讓診所裡的年邁醫生好好檢查一通，確定沒什麼問題才略微放心，同時這位醫生年紀比較大，雖然知道最近滬海市發生的大事，卻不知道李瑞就是殺害兒童兇手的兒子。

    處理傷勢的過程也極為順利。

    “他的腦袋因為磕碰，可能會有腦震盪的症狀，回去一定要讓他臥床休息。”

    醫生對著林凡諄諄教導，林凡都一一記下，然後背起李瑞準備離開。

    好不容易回到別墅，林凡見李瑞睡著，就把他送去客房休息。

    沒想到纔剛把他放到床上，李瑞就直接驚醒。

    “我爸爸不是殺人犯，我說的都是真話，但沒有相信我。”

    “哦...我倒是願意信你一下，並且能盡力證明你爸爸是不是被冤枉的，但前提是你要把關於他的一切都告訴我，你希望你爸爸回來嗎？”

    李瑞點點頭，八九歲的年齡卻顯現出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沉穩。

    “在我爸爸逃走的前一天，他公司的老闆單獨來家裏見了我爸爸，我聽到他們躲在書房，那個老闆罵我爸爸蠢，說是不該把自己的工作證丟在現場，更是笨手笨腳，怎麼就把水管鏟壞了。”

    聽到李瑞這些有條不紊的話，林凡認真盯著他，想知道他未說完的下文。

    “然後呢？”

    “然後我爸爸給他道歉，好像還被他打了一巴掌，我聽到了聲音，然後那個老闆說是事情已經沒辦法隱瞞，讓他想辦法自己把事情都擔下來，要不然就讓我好看。

    我爸爸不得不去，那個老闆又說只要他把事情都擔下來，以後他會照顧我，讓他放心好了，後來我爸爸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見人影了，我再聽到他的訊息就是他被抓時。”

    “你的意思是，你爸爸的老闆是幕後主使？這可不是瞎說的啊。”

    林凡眼睛微微睜大，沒想到自己已經事先和幕後主使打過招呼了。

    李瑞掙扎著坐起來，神色有些急切。

    “我真的沒有瞎說，本來我是想去報警的，可是還沒到地方，就被那些人給攔住，而且這件事我不敢亂說的，要是讓我爸爸那個老闆知道，後果很嚴重。”

    林凡坐在李瑞的身邊，仔細盯著他的眼睛，彷彿在分辨他是否在說謊，李瑞也是直麵林凡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是撒謊。

    原本林凡就是在質疑，那個會計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大一件事，現在看來，果然是有幕後主使，他不過是個替罪羊，把一些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認下來，確保那幕後主使繼續逍遙法外。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讓那個幕後主使受到應有的懲罰，這些事你暫且不要告訴別人，免得讓你爸爸那個老闆知道了，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危險。”

    林凡叮囑好李瑞守口如瓶，讓他好好休息，自己關上門到寬敞的客廳坐下。

    根據李瑞的話分析，他爸爸到底是參與其中的，就算證明他給幕後主使頂罪，也少不得日後都要吃牢飯。

    林凡手中把玩著幾枚銅錢，忽的將手中銅錢扔起，任由銅錢全都落在桌面上。

    他要演算一下李瑞是不是在撒謊，儘管這麼大的小孩，應該沒那麼多心眼，但畢竟事關重大，林凡還是謹慎為妙。

    演算結果為乾卦，若是巽風或者離火這種虛幻不實的卦象，那他大機率是在說謊，乾卦證明他的話可靠。

    既然如此，他倒是想跟張氏企業那個老總會一會。

    林凡靠在沙發上也是深思熟慮，自己不太好再去對郭陽他們循循善誘，上回扔個石頭傳遞訊息都被他質疑了。

    郭陽的直覺很準，有時候跟他打交道還需要挺小心的，不如這次換個辦法，想辦法讓那張氏企業的老總自己去自首，如此一來，比指引郭陽他們似乎簡單一些。

    林凡暗下決定，打算讓張氏企業的老總去自首。

    不過今天太晚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具體部署詳細的計劃。

    林凡簡單洗漱一把，將別墅的門關好，省的李瑞半夜跑了，也避免三更半夜進來什麼危險的人，纔回自己的房間安心休息。

    家裏多了個人，林凡心裏不踏實，這一覺其實也沒睡太好，六點就早早起床。

    他特意到李瑞暫住的客房看了一眼，可能是因為有些腦震盪的緣故，這小子到如今都安靜睡著。

    那麼新的問題來了，他去上班，放這小孩一個人在別墅，他不會暗中搗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