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一邊回憶著，一邊繼續說道：“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人會和那麼多領導一起出現，主要是態度上也還都很恭敬，更像是上級領導來視察。”

    “所以我就開始試著去打聽，一開始很多人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含糊地說是省裡領導的公子。當時我也不是太在意，畢竟從省到咱們這縣城跨度有些大。”

    田度輕輕地點了點頭，確實是自己交代下去的事項。自己雖然不願意去巴結那些領導，卻還是要保持著足夠的尊重才行，要不然容易被人找到藉口。

    因為去求這些人辦事，不一定會成功。但要是這些人想要壞事卻是容易得很，飯店時不時都要和各個相關單位打交道，當然是要儘量給這些人留下好印象才行。

    所以，但凡這些領導們到店，都是要拿出最高規格進行招待。當然直接免了餐費不太現實，那些人也不太敢接受，但是送菜陪酒打折卻都是全不能落下的。

    這樣的重責交給別人，田度也不放心。所以每個飯店都是經理纔有資格去隨機應變，說起來也算是一件苦差事，要把握好其中的那個度並不容易。

    “前兩天有衙門裏相熟的幾個老顧客過來吃飯，當時店裏不忙我就過去陪了一會兒。當聊到市裏剛來了二號領導，就說起當時我打聽的那人就是其公子。”

    “他們還開玩笑說我是不是有先見之明，早早就在打聽是不是都攀上關係了，以後要是說不定還需要我去牽線搭橋。哪裏想到剛剛，這個人就直接找過來了。”

    田度思考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這麼說來其實也都只是你透過別人打聽出來的，實際上並沒有真正覈實過那個人的身份，缺乏真實有力的證據。”

    “那會不會有可能此人根本就是在假冒這個身份，雖然說這個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畢竟沒有誰親口說出過他的身份，我還要再透過其他方法求證下。”

    李昆也贊同這個想法，因為目前都是由他單方面再證實。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是真有什麼事情，那他的責任可是十分大的。

    兩人商議後，還是讓李昆先回辦公室與那人虛與委蛇，儘可能不讓對方起了疑心。而田度而是立刻透過電話，向張峰進行求證，畢竟他在市裏會更加清楚。

    不提李昆回到辦公室之後，在蔡和坤面前如何虛與委蛇。這裏的電話卻已經是第三次重撥了，前兩次打過去話筒裡傳來的都是佔線的忙音。

    這種情況其實也是正常的，頂峰商場可是遍佈全省各縣市。平時不管是下面的人彙報工作，還是需要查詢經營情況，也就只能透過電話來進行溝通。

    以往，田度也不是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只不過當時並不緊急。因此就算是連著幾次佔線，也不會生出氣惱的念頭，更不可能會連續撥打個不停。

    這次卻是不免有幾分心浮氣燥，如果這次還沒有打通，那麼恐怕就要再想想有沒有其他人也瞭解這些事情。要不然時間拖得太久，辦公室裏會不會起了變化。

    這次總算是沒有讓田度失望，隨著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他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時間已經過去不短了，也就不再客套直接將事情原由說了一遍。

    “張大哥，對於這位蔡公子，您那裏有沒有了解。剛剛我已經將他的外表都形容完了，不知道是否可以斷定到底是別人冒名頂替，還是確實就是他本人。”

    “關鍵是他開口就要報酬，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堂堂一個市二號領導家的公子，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格局這麼小的，但是沒有接觸過這種人不敢下定論。”

    張峰快速在腦海中將記憶中的印象與剛剛田度所描述的外形成行了比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出現在對方辦公室裏的人確實就是蔡和坤。

    而且因為田度沒有了這些人打過交道，對於這些人的印象還停留在道聽途的傳言之中。看來還是要稍微解釋一下，要不然可能就要吃虧了。

    “小田，你對於這個群體的認知有些誤差，不管身份如何人都是需要吃飯的。這些官家公子更加喜歡講排場和享樂，但是卻往往沒有那樣的收入來支撐。”

    “當然並不是沒有錢，所指的收入是指正當可以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錢財。他們也知道花了無法解釋來源的錢財後，有可能危害到身後的大樹。”

    “那可是他們繼續醉生夢死卻又不需要憂愁的保證，總是要儘可能地不去傷害。所以這些人就想出了其他辦法，運用關係儘可能合法地取得收益。”

    田度有些明白了，這些人就是“打秋風”。上層領導間相互應該清楚這個事情，所以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些人“胡來”，只要在可控範圍內就行。

    畢竟明知道家裏有多少錢，卻沒有辦法光明正大拿出來花銷其實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領導們可以忍受得住這種折騰，子女們到底年青肯定是難以理解。

    如果不讓這些人自己想辦法來滿足私慾，那總有一天會變成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連同“大樹”都炸得粉身碎骨，那可就真是一了百了了。

    在外面不管如何行事，只要不會牽扯到“大樹”身上。那麼不管捅出什麼樣的婁子，都還是有迴旋的餘地，至不濟也可以“壯士斷臂”。

    聽完張峰的解釋後，田度把將事情大概理順了。道完謝後也就將電話結束通話，既然對方是打著那樣的主意，看來今天不捨些財出去是不行了。

    想著之前和李向陽明爭暗鬥都沒能讓自己後退一步，現在那個看起來沒有什麼成色的青年，只憑著姓名就能讓自己思前想後，真可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當然之所以會這樣，和這個人沒有太過直接的關係。身後的二號領導纔是讓人不敢怠慢的主要原因，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