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結婚沒。

    可惜，今天沒把閨女帶出來。

    ……

    回到家。

    妻子女兒都不在，應該是還在學校沒回來。

    凌高久違的使用起三十多年前，他還在魔都闖拼時，磨鍊出的廚藝。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到了二十來歲，記憶力加強的關係，當時做飯的本事，沒多久他就全記了起來，並很快就熟練運用。

    沒一會兒，整個房間，都飄蕩起飯香味。

    六點左右。

    李英花帶著女兒回來。

    一進門，就聽到從廚房傳來叮鈴乓啷的聲音。

    李英花嚇得直接尖叫出來。

    “凌高，你在廚房做什麼？”

    因為凌高從不進廚房，所以李英花爲了保險起見，就把母親留下留給她的玉鐲子藏在那裏。

    此刻聽到聲音，還以為凌高在找玉鐲子。

    她拿起門口的拖把，衝進廚房，就打算拼命。

    可看到在廚房不停忙碌的凌高，她愣住了。

    “英花，我買了菜和肉，馬上就做好飯了，你和閨女再等會兒。”凌高笑道。

    “你，你會做飯？”李英花傻了眼。

    但馬上想到，這不是重點。

    她偷偷用餘光瞥了眼調料櫃子的最下層，她把玉鐲子藏在那，看情況凌高並沒有翻騰過。

    李英華鬆了口氣。

    又看向凌高。

    露出將信將疑之色。

    難道，凌高真的一夜之間改變了？

    可就算真的變了，他又哪來的錢買這些？

    想不通，也沒精力去想，長期控制飲食的分量，導致李英花下班一回家，就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她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呆呆望著天花板。

    “嘿嘿，粑粑變了，粑粑變好了。”到時玥玥天真無邪，沒想那麼多。

    片刻。

    飯菜端出來。

    紅燒肉，西紅柿炒雞蛋，炒油菜。

    還有一晚紫菜蛋花湯。

    三菜一湯。

    李英花繼續沉默。

    自從三年前凌高染上毒癮，他們家就再沒有吃過這麼好的了。

    每一份又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她這個職業家庭主婦做的還好。

    不明白，實在不明白。

    還是說，她在做夢？

    “寶貝，吃飯了。”

    凌高盛了一碗麪，澆上雜醬滷，又把三樣菜每樣夾了些，給玥玥的小碗乘的滿滿當當。

    小傢伙一雙眼睛直接眯成了月亮彎彎。

    “吃肉肉，吃肉肉……”

    “嗚嚕嗚嚕……”

    小傢伙狼吞虎嚥。

    “嗚嗚，肉肉好好吃，菜菜也好好吃，粑粑的手藝好棒棒！”

    玥玥踩著凳子，都快跳起來了。

    不過興奮的同時，還不忘媽媽。

    “麻麻，你也吃啊，粑粑做的飯真的好好吃哦！”

    “吃吧。”

    凌高也給李英花盛好了。

    不過李英花不是孩子，不是凌高三言兩語就能哄好的。

    凌高也明白這一點，只是自言自語般道。

    “我以前不是在電廠上過班嗎？所以會電器活，今天去大街上給人修理家電，小件五塊，大件十塊，一共賺了77，這些菜全是我辛苦勞動所得賺來的。”

    說著。

    凌高還把剩下的錢拿出來。

    有十塊，五塊，一毛，兩毛的。

    一大堆。

    李英花看著，眼睛都直了。

    七十七塊錢，這比她一個月工資都高了！

    凌高笑著，把錢推過去。

    “我算術不好，也不知道收錯賬沒，你幫我數數。”

    李英花猶豫了一下，把錢拿起來。

    熟了一下，六十七。

    她看著桌上的這些飯菜。

    “一共六十七，你買這些菜，難道花了十塊？”

    “嗯，兩斤的肉四塊錢，亂七八糟的菜兩塊錢，還花四塊錢和人換了些糧票。”

    說著。

    凌高把密密麻麻一堆糧票也拿出來。

    李英花數了一下，撇撇嘴。

    “四塊錢換的這些糧票，倒也沒叫人坑了，可你也換的太多了吧？其實咱們家還有一些的。”

    “我想讓你們娘倆以後頓頓吃好的，家裏哪些哪夠？”凌高笑道。

    “而且，我現在能賺錢，一天七十七呢。”

    “那你也不能……”

    李英花還是心疼，也忘記了平日凌高怎麼打她的了，當即把凌高教育了一番。

    凌高笑著，也不解釋什麼。

    他想和妻子這樣一塊吃著飯，聊聊天。

    這個願望，四十年了，終於完成了。

    他覺得這樣很幸福。

    飯後。

    凌高道：“英花，你放心，我現在真的改了，我會好好幹活賺錢的。”

    “女兒的病你也放心，最多半個月，我一定安排玥玥做了手術。”

    李英花身體一顫。

    她沒想到，凌高會忽然說這事。

    雖然按照凌高一天賺七十七的速度，說著也不像在吹牛。

    可真正聽到，那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不知怎麼滴，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然後，她只留下一句“我累了，先睡了”就跑回了屋，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裡。

    玥玥眨巴著大眼，看看凌高，又望望李英花，眼神裡滿是迷茫。

    明明粑粑都變好了，怎麼麻麻的心情反而更差了？

    “玥玥，我還給你買了禮物，大白兔，想吃嗎？”

    大白兔？

    玥玥看著藍白包裝袋，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去年生日，隔壁家的奶奶給她吃過一塊，那甜甜的感覺她現在還記憶猶新。

    只是他們家條件不好，玥玥也懂事，就從來沒哭喊的要買過。

    現在看到大白兔，小姑娘一下就忍不住了。

    老婆那邊，因為是成年人，而且曾傷的太深，需要時間慢慢安撫。

    小傢伙就不一樣了，一頓好吃的，一包大白兔，就虜獲了女兒芳心。

    “粑粑，好吃，你也吃！”

    看著女兒撕開袋子，也給自己遞來一塊。

    凌高滿臉的笑容。

    “寶貝，在這兒安靜點，別打擾媽媽休息，爸爸洗碗去。”

    “嗯嗯！”

    洗過碗。

    又陪女兒玩了會兒。

    女兒是因為年紀小，加上病痛折磨，凌高是因為今天經歷的太多，心裏波動大。

    所以兩人很快都累了，一老一小相互抱著，就睡在了沙發上。

    嘩啦啦，嘩啦啦！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水流聲吵醒了凌高。

    他揉揉眼，睜開後順著聲音看去。

    客廳的窗戶前，藉助穿過窗簾的月光，能看到一個大木桶。

    李英花坐在木桶裏，手裏拿著瓢，一瓢一瓢的從桶裏接上水，然後順著腦袋澆灌下來。

    月光下。

    長髮飄飄。

    婀娜的身姿輕輕扭動，她仔細的清理著身體上的每一處。

    凌高看著，一時間呆住了。

    李英花洗著洗著，將一個玉鐲子戴在手腕上，藉着月光，她從水面看著那個帶著玉鐲子的年輕女人，不由的露出笑容。

    不過。

    這可能是那個女人最後一次戴首飾了。

    爲了女兒，李英花還是決定賣掉。

    她打聽過了，媽媽留下的這個玉鐲，本身是高檔翡翠打造不說，而且是三百年前打造，有一定的歷史價值。

    賣出去，得有個大幾百，女兒的手術費就湊夠了。

    “粑粑，兔兔，兔兔……”

    這時。

    沙發那邊的一席夢話，嚇了李英花一跳，她扭頭看去，對上了凌高的目光，又嚇得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