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雲泥之別
狐狸嫁女的戲份中要用到不少童男童女,其中作為小女子的小宋嬌更是被千挑萬選出來的。
她出身非凡,降生時又有如此吉祥徵兆,恰逢當年禹州大陸有天降喜事,天家對此女喜歡的不得了,先前面有提出讓她大時作為聖女。
能夠在禹州大陸裡當聖女自然會被萬人推崇的成為天之驕女,所到之處受眾人敬仰,連帶著整個宋府的門楣都會被提高不知道多少臺階。
這些事情都是宋嬌從旁人耳朵裡聽來的,想想後面的事情她就覺得遺憾可惜。
自己不但沒有當成那什麼聖女,後來還成爲了被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前後落差實在是太大,簡直讓人又一次心梗……
宮裏派出來的人早已在兩旁伺候著了,見著小宋嬌已然到場上後,急忙有嬤嬤前去摟抱她。
穿著一身小款紅色嫁衣的小宋嬌面上被塗有脂粉,養到油光水滑的頭髮束成髮髻,頭上插滿金釵配飾,模樣屬實是尊貴了些。
想來家中早先對她的教養規矩十分嚴格,此時端坐在蒲團上竟然沒有半分要晃動的意思。
不管周圍人如何歡慶恭賀,小宋嬌都是板正著一張臉,眉眼淡然地望向臺下。
“嘖嘖嘖,真不知道原主後來究竟是受什麼刺激了,竟然一下子把自己的名聲搞得那麼臭。”
宋嬌望著臺上的小女童,由衷感慨著。
“瞧瞧人家這個出生就是頂流,比我前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來的強啊!”
她和系統就跟吃瓜群眾似的,此時此刻把自己置身事外,在此處看一場十年前的好戲。
被奉作為天之驕女的小宋嬌在旁邊宮人萬分小心下,緩緩邁步走向祭祀高臺。
同時間出現在場下的附屬國皇子皇女們完全就是來扮作隨從僕人的,他們身上根本沒有半分強盛金貴氣勢,個個低眉順眼到好似沒有存在感。
祭祀活動舉辦起來相當複雜,周圍鑼鼓喧天聲持續許久後,祭天活動總算是告一段落。
既然是要給上天演一場好戲,那狐狸嫁女的戲份自然要圍繞著禹州大陸都城讓百姓看個明白。
小宋嬌端坐在高臺上臨危不懼,走下祭祀臺後,而後又坐進金頂花轎中。
她身旁站著五六名都城貴女做陪嫁隨從,場上來的小孩何其之多,可獨獨她一人能夠坐下。
花轎周圍煙雲繚繞,其中散發出來的陣陣香氣讓萬民景仰至極,有不少人都沉醉在此處完全無法自拔。
但凡是花轎所過之處,有不少百姓都由衷誠懇到跪地參拜。
宋嬌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般小女子在天下有如此大的名聲威望,可惜自己實在是沒趕上好時候,否則也能嚐嚐其中滋味兒。
小宋嬌坐在花轎裡,小夔瑢緊跟著其他而來的孩子手捧鮮花,在花轎下腳步不停。
彼時的兩個孩子完全無法想到他們今後的生活會產生緊密聯絡,甚至還緊密到無法自拔……
兩人如今的身份有著天差地別之感,著實是不大相配。
宋嬌被人群推搡的擠到了門板處,她雖是隱身存在的,可週圍的人卻明顯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抵擋住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咱們其中有高階修靈者?若想看好戲的話不如飛到天上去看吧,怎麼還擠在這中間。”
“你們就少說兩句吧,今日都城舉辦祭祀活動,天家不允許有人御劍飛行,原先被各位上家所供養的神獸此時都已經圈養起來了。”
“還請身旁站著的這位往一邊去吧,若是被宮中人發現你隱身在其中,待會兒可有的好看了!”
他們雖是看不見宋嬌,但卻十分清楚此處決然是有人在的。
宋嬌抽動著嘴角,極不情願地爬上粉皮豬背,不高不低的飛翔在人群半空中,想離近點去看看小夔瑢。
花轎半懸空著,在一陣綵鳳繚繞,祥雲陣陣中圍繞都城行過半圈。
有不少孩子都被繁重的祭祀活動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還被頭皮緊繃着的髮飾扯到眼角,抽搐到幾乎快要流下淚水。
越是有其他不成器的孩子做對比,就越是能夠顯得小宋曉此時的沉穩篤定,小小年紀已然有了天之聖女的風範,也難怪今日會被選做出嫁小女子。
宋嬌抱著粉皮豬脖子,總算是飛到了小夔瑢身側。
小崽子安分順從地捧著鮮花,細小瑩白的脖頸處繞著好幾圈佛珠,渾圓碩大的珠子險些快要將他的脖子勒斷氣去。
他是那般不起眼的站在人群中,連一個多餘的眼風都沒有向別處瞥去,好似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低到完全無人能夠察覺他在此處。
粉皮豬耳邊帶來的陣陣風聲多少有驚擾到男童,他微不可查的皺起眉頭,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中總算是起了點波瀾。
他不敢大肆向旁邊看去,眼珠子滴溜轉過兩圈後,最終還是選擇將一切隱忍下來,當做什麼都沒察覺的樣子。
他越是這般沉穩,宋嬌就越是想要逗逗他。
粉皮豬尾巴上的長毛光潔柔軟,宋嬌手握著將其往孩童鼻息旁探去,只把人逗得滿面通紅,差點忍不住打噴嚏出聲。
在這樣的場合中,但凡有丁點失去儀態,必然會為自己的國家帶來禍事。
男童忍了又忍,忍到眼睛中充斥出水汽,差點快要哭泣出聲。
宋嬌心裏的報復感得到強烈滿足,多少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快意,她咬咬牙決心最後再作踐一次。
“夔瑢,你今後必然會一生跌宕起伏,難得有半天安穩的日子可過。”
“若是想要今後平安順遂,從此日起一定要對那高臺上的宋家二小姐唯命是從,若是膽敢有半分違抗,天家不會饒你,老天也不會饒你!”
少女清亮的聲音剛吐露出字來時,男童瞬間將眼睛睜到巨大,裡面滿是驚恐和慌張。
隨著接下來的話說得越加明白,男童開始呼吸急促到幾乎要暈死過去。
他最終還是扛下這一切,趁著花轎過街腳,抬起頭驚慌未定的打量高臺上的都城貴女。
的確是矜貴非凡,哪裏是他能夠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