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武神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是能夠攔得下她的攻擊的，簡直屈指可數。

    能夠催化她的攻擊的更是唯有一人。

    那就是神界的女武神，六界的戰力天花板，瑤池仙姬白影。

    帝后死死地盯著白柔，金色的眸子裡滿是審視般的目光。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定格了。

    白柔面對帝后的凝視卻並沒有怯場，她以前覺得自己對帝后可以稱得上是熟悉。

    因為她經常會抽空來探望尚在孵化的她，不過那時她的表情都是滿臉慈愛，吩咐仙娥們要好好供養白柔，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

    偶爾還會渡些仙力給她滋補，與現在眼中帶煞的樣子截然不同。

    想想也知道，現在白柔還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妖怪。

    在帝后的眼中她的生死就如同地上的螞蟻，就算是被碾死也無所謂。

    而在龍蛋裡的她身份尊貴，是天界唯一的小帝姬，待遇自然不同。

    白柔眯了眯眼，望著帝后出聲打破了沉默。

    “靳瑤，好久不見了。”

    帝后瞪大雙眼，滿臉驚詫，看白柔的眼神像是看見鬼了一樣。

    不過就算是看見鬼她也未必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靳瑤是她的名字，但在整個神界沒有神敢直呼她名，除了白影之外。

    白影是唯一一個擁有資格喊她的名字的神，換句話說以她的資歷，直呼誰的名字都是理所應當的。

    “靳瑤……？”晏鹿眨了眨眼睛。

    片刻後。

    帝后與白柔面對面站立，周圍只有她們二人。

    白柔靜靜地望著帝后，“此身只是我用來歷劫的，倒是給你添麻煩了。”

    白柔假冒了自己姐姐白影的身份與帝后交談。

    她告訴帝后，自己的這副身軀只是歷劫時臨時使用的，莫名地捲入了妖界的事件中。

    雖然她不確定自己姐姐白影與帝后的日常清楚是如何的，但是從齊宿的口中她得知齊宿的母親帝后與瑤池仙姬關係很好，算是同輩。

    可瑤池仙姬是白柔的姐姐，並非生母。

    齊宿喊她妹妹，說來還是差輩兒了呢。

    帝后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她說道：“無妨，不過你是怎麼想起自己的身份的？”

    “據我所知，神歷劫時是無法知曉自己真實身份的。”

    白柔嘆了口氣，模仿自己見到的白影，“說來懺愧，我也是在感應到你的仙力時纔想起之前的事情，興許是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然後就忽然想起來了。”

    白柔臉上的表情淡然從容，帝后看不出一絲破綻。

    但是神仙下凡歷劫時按理說不該神的記憶，不然這劫白歷了不說，還容易影響到本體。

    帝后金色的眸子轉了轉，她莞爾一笑，伸出手撫上了白柔的肩膀。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帝后表面上相信了白柔的說辭，但手卻在探查白柔身體裡的因素。

    雖然不太可能有這麼膽大包天的妖敢在她面前信口雌黃，而剛纔的那一擊也著實讓她摸不著頭腦，但保險起見，她還是得弄弄清楚。

    不然堂堂帝后被妖怪誆騙，說出去怕是要笑掉六界的大牙了。

    哦，對了，現在妖界已經覆滅。

    只剩下五界了。

    帝后與白柔說著閒話，手卻探知到她的身體裡妖體元神虧盈，並非是她的真身，可見她的本體並非是妖。

    但也僅僅是如此罷了，若說她是瑤池仙姬白影，帝后還是有些存疑。

    “對了，我此次雖然是意外被捲入妖界的事情，但也對其中的一切根枝末節有些好奇，那位與妖皇做交易的神，是你吧？”

    白柔平視著帝后問道。

    帝后點了點頭，“是，不過回收妖界，將六界合併成三界不是你的提議麼？怎麼……”

    白柔瞳孔微睜，姐姐竟然提議要將六界合併成三界？！

    白柔雖然內心深感震撼，但她還是強作鎮定一笑，“嗯，我想著也只有你了，不過那個法器還在妖界，沒關係嗎？”

    白柔說的法器是吸收離醉之血的缽盞，當時情況緊急，他們並沒有來得及一起帶走。

    帝后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那樣的法器我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且那種法器也多用來處刑，汲取罪者的元神，削減壽命，倒也沒什麼其他的用處。”

    白柔臉色一僵。

    汲取元神？削減壽命？！

    那這麼說那個缽盞並不能夠讓桑弧復活，一切都只是帝后信口胡謅的？

    虧浮止竟然還傻傻的相信了，想必他是覺得身為神界的帝后，是不可能會欺騙他的，卻不知神界也並非他想的如此高尚。

    神也是會說謊的。

    “若是被汲取了一部分元神，就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麼？”

    帝后眼波微動，想到之前那個小妖孽為她擋下的那一擊，半開玩笑地說道，“仙姬莫非是動了凡心了？這對修行可謂是大忌。”

    “靳瑤多慮了。”白柔彎了彎唇角，“那個小傢伙對我有恩，我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定然要幫他一把。”

    “那倒是可惜了。”

    “即便是神，有時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被那東西汲取了的元神會化為血水，即便是血液倒流，也無法恢復對元神的損傷。”

    “那個小妖孽怕是很快便會油盡燈枯了。”

    帝后的聲音在晚風中句句刺骨，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燒紅的鋼針一樣扎進了白柔的心坎裡。

    但白柔此時無法顯露出更多傷心的神色，她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帝后此時又想到了什麼，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啟齒。

    白柔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點，主動道：“那隻小金龍真的是你……？”

    白柔沒有將後半句說出來，帝后笑了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那孽種是我一個歷劫時誕下的，不知怎麼就繼承了我的血脈，成了那不神不妖的鬼樣子。”

    “我好歹也算是他的生母，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他也不願隨我去神界，我方纔思來想去，便只能先讓你照看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