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我當然信
“夫人……?”
“已、已經成親了嗎?”
桑弧聽到浮止這麼說怔住了,臉上又染上一圈紅。
浮止偏偏這會兒還轉過身來,驅手一指,“嗯,我夫人在那。”
原來浮止早就注意到了桑弧的視線。
姑娘們看見桑弧時黯然地嘆了口氣,悻悻散去。
“唉,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可惜了,怎麼就有家室了呢。”
“是啊,而且這兩個一點都不配嘛,那女子長得很一般啊……”
桑弧和布莊老闆結了錢,朝著浮止走過去。
那些閒言碎語聽到耳朵裡,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真的有那麼不相配嗎?
浮止察覺到了桑弧的落寞,抬起她的臉,當街便不顧眾人的目光親了親她的臉頰。
“夫人這是怎麼了?為何不高興?”
桑弧:“………”
桑弧心跳漏了一拍,人群中似乎有許多視線投擲過來,她羞得臉頰通紅。
“你……這可是在街上。”
浮止挽起她的手,一手擁著她,“是啊,這可是在街上,若不在,我興許會做些更過分的事……”
後半句的聲音隱沒在人群的喧鬧聲中,桑弧卻聽得腿間一軟。
即便是天生性情浪蕩的巴蛇,也有些承受不住浮止那無處安放的精力。
“前面有你最喜歡的蓮花燈,要去買一盞嗎?”
這時,浮止恰到好處的轉移了話題。
桑弧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蓮花的?”
“若是我連你的喜好都不知道,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了,不是嗎?”
合格的夫君……
“你是認真的嗎?”桑弧覺得雖然二人該做的都做了,但是夫君這個詞還是太過於沉重了。
她當然希望能夠與面前的浮止相伴一生,結為夫妻,但……
但浮止總是這般從容,桑弧會有一種全部都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
“當然,我們做過的那些事,不就如同人界夫妻一般嗎?”
浮止蹭了蹭桑弧的手心:“還是說,弧兒不想對我負責?”
“不,不是。”桑弧急忙否定,“我……我是願意的。”
桑弧的一舉一動都在浮止的意料之中,這或許纔是一段感情中最讓桑弧害怕的事情。
幾日後,浮止帶來一件紅色的嫁衣,親自為桑弧穿上。
“我查了一下人界的婚禮習俗,需要三媒六聘,但你我都是無父無母,又共居一處,便有些難辦了。”
桑弧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回道,“我不在意那些,我……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夠真的穿上嫁衣,我很喜歡,我……我不在意形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少女的情愛總是很純粹的,浮止從身後擁住桑弧。
“等到時機成熟,該有的禮數我不會少,弧兒,你信我麼?”
“嗯,我當然信。”
行了拜天地之禮,房間的牆上也貼上了紅色的雙喜字,紅燭點燃,擺盤上放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寓意早生貴子。
挑開紅蓋頭,飲下交杯酒,簡單的婚禮儀式便已經完成。
從今日起,桑弧與浮止便是一對夫妻,一對在人間的夫妻。
只是桑弧忘記了,浮止他並不屬於人間。
一年後,桑弧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當她想要滿心歡喜將這件事告訴浮止時,卻發現他的身邊圍了許多不認識的人。
並不寬敞的後院裡,許多的人跪在他面前俯首稱臣,而浮止臉上的神色格外淡漠。
他輕聲開口,聲音卻冰寒刺骨。
“都殺了吧,這是他們應得的。”
桑弧還是第一次從浮止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他的臉依舊那麼俊美,卻又像是築了一層堅厚的冰一樣不可觸及。
許是察覺到了桑弧,浮止讓手下退去,他又換上了那副從容的笑顏朝著桑弧走去。
時至今日,他才告訴桑弧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妖界的妖皇。
並且他要求桑弧與他一起回到妖界生活,他會給她一個相應的名分。
應該高興嗎?她的夫君是妖界萬妖的主人。
但是桑弧不知為何怎麼也笑不出來,就連懷孕的這個喜訊都忘了告訴浮止。
幾乎來不及收拾,浮止就帶著桑弧從人界離開。
妖界的一切對於桑弧來說都是無比陌生的,就連浮止也一樣。
從第一次見到他臉上猶如堅冰一般的冷漠神色,到後面的經常。
浮止並沒有失去笑顏,但桑弧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是該說他變了嗎?
不。他沒有變。
只是桑弧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完全全地瞭解過他,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而浮止許諾過的話,都一一做到了。
他說要和桑弧做人界夫妻,他做到了。
他說會給桑弧一個相應的名分,他也做到了。
可是浮止從來都沒有跟桑弧說過愛她啊,所以當他拿回了自己的位置後,她就應該擺正自己的身份。
不該奢求,不該獨佔,不該嫉妒。
“浮止,放我走吧。”
“你說什麼?”
“我想回人間去,讓我走吧,我想回家。”
“這裏就是你的家,這裏比那裏寬敞,比那裏舒適,還有人伺候你,哪裏不好?”
桑弧望著浮止的臉,他明明是笑著跟自己說的,然而桑弧再也感覺不到浮止臉上笑意的溫暖。
只覺得刺骨的冷。
“是沒什麼不好的……”桑弧縮了縮身體,“這裏不會打雷,但我就是覺得有些冷。”
“小一,再去裁製幾十件冬裝來,暖和一些的。”
桑弧看著浮止發號施令的樣子,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以前桑弧說冷的時候,浮止會上前抱住她的,可是現在……
“弧兒,你好生休息,我還有事,晚些再來看你。”
桑弧看著浮止離開,一股衝動蔓延心頭。
她跟了上去。
結果卻看見了另外兩個女人的身影,她知道那是皇宮中新來的美人,王后偶然跟她提起過。
她們圍著浮止,籌光交錯,舉杯對飲,歡歌笑語,鶯歌燕舞,熱鬧非凡。
浮止還是笑,桑弧已經分不清他笑容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的笑過,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如現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