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憑什麼要聽你的
阿明一聽便瞪大雙眼,滿臉驚駭,身體控制不住地簌簌發抖著,顯然是驚嚇過度了。
他為自己之前嘲笑過離醉吃荔枝不剝皮的事情感到抱歉。
但阿明此時此刻內心裏更多充斥的還是失去了母親的痛苦,眼淚便止不住地往外涌去。
因為被離醉封了口,也哭不出聲,只能一邊抽搐著一邊飆淚,可憐又無助。
然而這副模樣並不能勾起離醉的同理心。
離醉就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阿明哭泣的模樣,甚至到了後面還帶著欣賞的意味。
這讓阿明更加恐懼了,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心裏一直呼喊著救命。
這樣的聲音將白柔從睡夢中吵醒,她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離醉站在阿明的床邊看著他,撐起身體問道:
“阿明醒了嗎?”
【嗚嗚嗚是白姐姐、白姐姐的聲音,我得救了,嗚嗚嗚……】
白柔有些疑惑,下了床後來到阿明的跟前。
離醉心疼地望著白柔,“阿柔,你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
“我沒事。”白柔坐到了阿明的床邊,看著他的眼淚浸溼了小臉,身體也在發抖。
可憐兮兮的慘樣像是剛剛遭受了什麼殘忍的對待。
白柔看了一眼離醉,問道,“小九,你對他做什麼了?”
離醉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哭成這個德行的。
白柔詢問阿明為什麼哭,告訴他別害怕,阿明雖然往白柔這邊靠過來,卻一直不說話。
白柔這才發現阿明被封了口。
解除了束縛後,阿明嗚哇地在白柔的懷裏嚎啕大哭,指著離醉控訴道,“白姐姐,這、這個漂亮哥哥他要割掉我的舌頭嗚嗚嗚……”
離醉被這刺耳的哭聲給震得捂了捂耳朵。
他不明白。
明明身軀只有這麼小一點,為什麼哭聲喊聲能夠這麼響亮。
這回他更加想要割掉他的舌頭了,太吵了,太吵了……
白柔瞪了離醉一眼,“小九,你幹嘛嚇唬小孩子?”
離醉一臉無辜:“我……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讓他吵到你休息。”
阿明剛剛失去父母,會大聲地哭宣洩自己的情緒十分正常,但白柔也能理解離醉是爲了自己好。
白柔一邊哄著阿明一邊對離醉道,“以後他就要跟我們一起生活了,你對他說話不要那麼兇,你現在要充當的可是大哥哥的角色,哥哥要保護弟弟,就像是孃親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
離醉只當過兒子,沒當過娘,他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哄著小孩子。
但表面上他還是點了點頭,看著白柔耐心地哄著眼前的這個凡人幼崽,離醉的心裏有些不平衡。
她都沒有這麼哄過自己!
白柔聽到了離醉心裏的嘀咕,覺得十分好笑。
“小九,你連小孩子的醋也要吃啊?嗯?”
離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了想說道:“阿柔,我沒有搶他的醋吃,他身上也沒有帶醋,你要相信我!”
白柔頭上出現了三條黑線,“不是,我說的吃醋不是這個意思……”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砸門聲,門框被砸得哐哐作響,來者明顯是不懷好意的。
離醉轉身便要去,白柔攔住了他,讓他與阿明待在屋裏,她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白柔將院門開啟,幾個人便走了進來,身後還有數十個人,都是村子裏的人。
領頭的人竟是莊溪,白柔攔住了想要進屋的人,滿臉警惕,“站住,你們青天白日地闖進來,想要做什麼?”
幾個男人看了莊溪一眼,莊溪說道,“有人看見是你將阿明抱走的,我是來找阿明的。”
果然是爲了阿明而來,看來劉蔓是真的爲了錢財不惜一切了。
白柔冷眼看著莊溪,說道,“阿明的確是我抱走的,不過我也是受人之託,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今日也把話放在這,阿明你們帶不走,請回吧。”
白柔此話一出,人們便開始議論紛紛。
莊溪的臉也冷了下來,上前一步。
“白柔,阿明是我的侄子,也是我孃的外孫,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帶走阿明?”
白柔冷笑一聲,“莊溪,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回去問問你的母親和二弟,問問他們都做了什麼,問清楚了之後,你就會明白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莊溪聞言臉色一白,白柔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莊溪顯然並非對自己的弟弟和母親做的齷齪事不知不曉,說不定他也參與了。
“白丫頭,這話也沒有這麼說的,今兒早上楚園病死了,你就把人家的孩子抱走,你是什麼居心啊?”
“就是,誰不知道之前楚園因為死了丈夫跟你不和,你是不是想借機報復?”
“真是喪盡天良了,楚園都死了,孩子還那麼小,你心思怎麼那麼歹毒啊,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啊……”
不知是誰帶的頭,一盆盆髒水就這麼劈頭蓋臉地朝著白柔的身上潑去。
莊溪的嘴角輕挑,湊近了白柔,“白姐姐,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了的,阿明與我們有血親,你到底還是個外人,趁著現在臉皮還沒撕破,你不如老實把阿明交喚給我們。”
白柔看著莊溪醜惡的嘴臉,當真是明白了什麼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昨夜她沒看見莊溪的影子,還以為莊溪對這件事不知曉。
看來是她錯了,錯得離譜。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你們想要的不是阿明,是楚園留下的遺產吧?”
莊溪輕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點把孩子交出來。”
白柔一把揪住了莊溪的衣領子,這一幕讓眾人都紛紛咂舌。
白柔湛藍色的眸底含著深深的怒焰。
“你回去告訴劉蔓,她想要的東西在我手上,不過若是想讓我心甘情願地交出來,就老老實實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她就別想拿到一個銅板。”
白柔說完便鬆開了莊溪,莊溪被推了一個踉蹌,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看著白柔轉身離去的背影,莊溪喊道:
“白柔,你憑什麼覺得我們一家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