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離醉似乎不懂男女之事。

    白柔想到賣魚的時候他還在納悶婦人的肚子為什麼會那麼大，還覺得懷孕的女人只是吃多了。

    白柔想了想，道：“你沒事不要去太高的地方了”

    “為什麼？”

    “容易捱揍。”

    “這些凡人打不過我。”

    “……”

    白柔單手托腮，哭笑不得地看著離醉，“我知道你厲害，但每個人是有隱私的，而且男女之間做親密的事情是不願意被別人看見的，你這叫偷窺，下次你記得要是還遇到這種事躲遠點就好了。”

    離醉的眼睛裏滿是困惑：“為什麼？”

    白柔感覺自己和他說不通：“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呀，你別去看就是了。”

    離醉雖然沒問出具體的答案，覺得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眨眼間祭月節便到了，當天劉蔓送來自己做的月餅，還告訴白柔今晚市集上有燈會，還有唱戲表演，到時候一定去看看。

    白柔將自己編制的籃子送給劉蔓幾個，答應下來。

    劉蔓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離醉一眼，離醉倒是十分冷漠，他對除了白柔以外的人都是一臉的生人勿進。

    夜幕低垂時，白柔還在猶豫要不要帶著離醉出門。

    但這時天空已經零零星星的漂浮著幾盞月燈，白柔想了想，還是去看看吧。

    雖然上一次的燈會給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但現在她處於萬年之前，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與離醉換了一身衣服，二人便結伴出發。

    白柔沒想到來看燈會的人有這麼多，叮囑離醉要跟緊她，千萬別走丟了。

    而且如果與凡人有了衝突，不許動手，她也是妖，也有自保的能力。

    離醉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燈會上的燈琳琅滿目，有上面刻畫着美人的，還有不同動物形狀的，但最厲害的還要數海中游龍燈。

    將燈做成龍的外形，據說有上百米長，等到亥時便會在海邊點亮，宛如海中游龍。

    白柔也對這個頗感興趣，不過現下可以買些別的燈回去。

    “老闆，上面那個兔子燈怎麼賣？”

    “那個，二十文。”

    白柔指了指掛在上方的小兔子燈，“我買了，幫我拿下來吧。”

    兔子燈並不大，只有白柔兩個手掌大小，好拿，而且做工精巧，兔子畫得惟妙惟肖，憨態可愛。

    白柔手中提著兔子燈繼續拉著離醉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你有什麼要買的嗎？我出門的時候給你錢了，你也試著買些東西。”

    介於離醉對錢沒什麼概念，所以白柔想趁著這次機會鍛鍊一下他。

    出門時給了他一貫銅錢，讓他自己看看想買的東西。

    離醉看著琳琅滿目的花燈都不感興趣，倒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姑娘們愛逛的胭脂鋪裡。

    白柔撓了撓頭跟了上去，不知道離醉想要幹什麼。

    鋪子不大，這會兒卻擠滿了人，姑娘們成群結隊熱衷地討論著哪個口脂的顏色更好看，哪個胭脂更有氣色。

    離醉這麼一個少年郎的闖入倒是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視線，紛紛被他俊美的容貌吸引，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而老道的老闆娘看了一眼離醉身後的白柔，便猜出他是為別人而來，招呼道：“這位客官，想買點什麼？小店都有，您可以仔細瞧瞧……”

    白柔上前拽住了離醉的袖子，小聲道，“小九，你來這兒幹什麼？這裏是賣女孩子用的東西的。”

    “我知道。”

    白柔見離醉一臉淡然的樣子倒是有些奇怪，他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想給你買東西。”離醉反抓住了白柔的手，拉著她到了櫃檯前。

    “這些都是女子會喜歡的，所以你應該也會喜歡。”

    老闆娘這時笑道，“哎唷，這位小郎君真是會疼人呢，小娘子，您儘管瞧瞧看，喜歡哪個也可以試試。”

    白柔還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老闆娘又說道：“我知道小娘子天生麗質，不施粉黛就已經驚為天人，不過這好歹是小郎君的心意，您就試試也無妨……”

    這會兒全店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白柔能聽到那些少女們的心聲。

    【真是羨慕死我了，我怎麼就找不到這麼好看的郎君呢。】

    【哼，我覺得這女子長得也就一般，我要是再瘦一點兒肯定也不比她差……】

    【唉，有個肯為自己買胭脂水粉的男人可真好啊，不像我家那個，長得醜就算了，還嫌棄我濃妝豔抹，越想越氣！】

    白柔輕咳了一聲，將周圍的聲音清掃出去，反正是離醉的一番好心，她就趕緊買完離開這裏就是了。

    隨即她拿起了老闆娘拿出的兩盒口脂看了看。

    “你覺得哪個顏色更好些？”白柔問道。

    離醉蹙起眉頭將兩盒口脂看了又看，也沒發現這兩個顏色有什麼區別。

    白柔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剛想開口時，離醉又道，“你塗什麼都好看，你要是喜歡，就都買了。”

    離醉說完這句話，周圍的小姑娘們都羨慕死了，此時此刻他就好像是店裏最明亮的一束光，充斥著俊美、豪橫、寵妻無度、完美丈夫的標籤。

    白柔乾笑了兩聲問了聲價格，問完了默默地將口脂放下了。

    還都買呢，他們倆帶的錢都不夠買一個的。

    “你怎麼了？”離醉看著白柔將東西放回去，疑惑地問。

    “沒什麼，我仔細看了看這兩種我都不是很喜歡，我看看別的吧……”

    老闆娘心思敏銳一下子便看出了白柔的窘迫，於是從隔壁櫃子裡又拿出兩種，“小娘子可以看看這些，也是今年盛興的顏色，這一列都只要五十文，價格都一樣。”

    白柔受不住周遭人尖銳的目光，於是隨便拿了一盒，讓離醉付完了錢便拉著他趕緊走了。

    離醉走了那群少女們還有些依依不捨，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老闆娘敲了敲桌子，“好了姑娘們，別看了，你們就算是把人家盯出個窟窿來，人家也不會成為你的，還不如來瞧瞧新上的胭脂水粉，說不定也能找個那樣俊俏的小郎君……”

    離醉與白柔走在街上，白柔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忽然想到給我買東西？”

    “不知道。”離醉如實回答。

    白柔笑了笑，算了，反正答案也不重要。

    “你不塗上嗎？”又走了一會兒，離醉忽然出聲，盯著白柔手中的口脂。

    白柔聞言將口脂攤在手心，看見手心裏小小的一個，還沒她的巴掌大竟然要五十文，就覺得肉疼。

    結果下一秒離醉便將口脂的蓋子開啟，伸出手沾了一些緋紅的顏色，落在了白柔的唇間。

    白柔有些驚詫，抬眼撞上離醉飽含深情的目光。

    口脂微涼，他的手指確是溫熱的，一點一點地在她唇上描摹，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顫。

    他是在緊張嗎？

    離醉低下頭，聞到了白柔唇上的口脂有股甜甜的香味，他啞聲道，“好看……”

    白柔兩邊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這時離醉將手從白柔的唇上抽離，嗅著那股甜味，他鬼使神差地將手指用粉嫩的舌尖舔了舔。

    有些甜，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