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活該他是蠢死的
魔界的封印是晏鹿降下的,這對白柔簡直宛如晴天霹靂。
晏鹿眉眼彎彎,貼近白柔的臉頰,“不過你放心,封印我隨時都可以解除,你不需要再演戲暗殺我,你只需要把你的這裏,給我便好。”
晏鹿驅手一指,指尖抵住了白柔的心口。
演戲,暗殺,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白柔爲了離開魔界想要殺了離醉,他一直都在隔岸觀火。
“不可能的……”白柔別開了臉。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阿柔,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晏鹿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了幾分,他捧起白柔的臉,喉頭嚥了咽,“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你的臉也恢復了,離醉也死了,過去的事情也都過去了,阿柔,你該和我在一起了。”
白柔一陣駭然,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晏鹿,“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晏鹿眼中有些詫異,“阿柔,你還記得你之前欠我的嗎?你說過你會報答我的恩情的,就當是報恩,你與我在一起又何妨?”
“我不是離醉,我不會強迫你什麼,你只需要跟我在一起就好了,只要你愛我,我就願意為你解除封印,你不想待在魔界那就不待,你想回神界,我也可以陪著你一起去,或者你還是更喜歡人界的生活,我都可以陪著你的……”
白柔聽到這些話眉頭皺緊了,“你想的太簡單了,神界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六界中,冥界與魔界的生靈無法踏足神界,哪怕是進入神界,不久之後也會灰飛煙滅,神界無法容納帶有邪氣的生靈。
但晏鹿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這就不是你應該要擔心的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從晏鹿那自信的神色來看,他並非是在吹牛,而是真的有辦法待在神界。
這纔是讓白柔更加後怕的,她覺得她對晏鹿的瞭解還只是淺淺的一層,哪怕他現在已經對自己袒露了許多,但白柔還是看不透他。
看著迴避自己目光的白柔,晏鹿逐漸失去了耐心,他轉而開口道,“阿柔,你不是喜歡做交易麼?那就把這個當成一場交易吧,你把你的心給我,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哪怕是命,也是可以的哦。”
白柔聞言猛地推開了晏鹿,神色緊張,“感情是無法交易的。”
“是麼?”晏鹿刷地開啟扇子,“世界上沒有無法交易的東西,如果有,那便只有一個原因,籌碼還不夠多。”
白柔不予置否,她與晏鹿根本說不通,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罷了,你今日也累了,好好沐浴休憩一下吧。”
晏鹿揮了揮手,便有幾個女奴出現,圍上了白柔。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只等離醉一死,自己便接手他的一切。
“阿柔,不要這麼看著我,在魔界這種唯利是圖的世界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忠心,魔界的妖魔爲了活著,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晏鹿的聲音愈來愈遠,白柔的心也越來越冷。
魔尊的死訊雖然過於突然,但卻並沒有引起很大的騷動,晏鹿早就運籌帷幄做好了替位的準備,萬魔宮很快便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是夜,濃墨一樣的天空,連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
一抹倩影出現在晏鹿的房間,隨即單膝跪地,“從紫恭喜主人,成功奪取魔尊之位。”
晏鹿正坐在書桌前,像是頑童一般將書頁上的書一頁一頁撕下來,聞言眼眸一沉,“有什麼好恭喜的,魔尊是什麼稀罕的東西麼?不過一個虛名罷了。”
從紫低下了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主人從最初就籌劃鼓動離醉去神界將帝姬搶來,如今離醉已死,主人定然也能抱得美人歸了,為何還是不高興呢?”
“從紫,你說如何才能夠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呢?”
從紫微微一怔,沒想到主人會問她這個問題,她認真地想了想,“從紫從沒有愛過誰,也沒有被誰愛過,從紫不知道。”
晏鹿聞言笑了笑,“那如果是你,別人為你做什麼,你會愛上他?”
“如果是我的話……”從紫抓了抓腦袋,“如果那個人肯帶我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玩好玩的,那我就會愛上他了吧。”
從紫說完,便看見晏鹿臉色一沉,從紫立刻低下了頭。
“對不起主人,從紫說錯話了。”
“呵,要真是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晏鹿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從紫恭敬退下。
晏鹿將最後一頁撕完,打了個響指後,那一堆扉頁便全部被一把火點燃。
零星的火焰裡,隱約還能看見一些字跡。
“阿柔我知道你……等……以後……時間還有很……”
“等你全部想起來我……給……看了會不會……”
晏鹿也不知道表面上冷若冰霜生人勿進的離醉,在情感上能夠如此細膩,每日除了泡血池緩解痛楚,便是來這裏書寫給白柔的信件。
妄想著白柔有一日能夠恢復前世的記憶,再把這些矯情的東西給她看。
晏鹿望著燒成灰燼的書信,冷笑一聲。
離醉面對敵人從不心慈手軟,手段狠辣到他都覺得有些過了,但在感情上卻喜歡拖泥帶水。
燈光交相輝映下,晏鹿眼中的鄙夷滿得要溢了出來。
自己想要什麼直接說便是,為何要拐彎抹角。
活該,活該他是蠢死的。
長夜未盡,白柔站在窗櫺前,無法入眠。
她被晏鹿帶離了離醉的寢殿,並且已經命人拆除那座宮殿,以年久失修為由重建。
這裏是白柔從荒狼原回來時的那處小院子,僻靜,幽閉,無人踏足,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但房間裡的裝潢已然被晏鹿換過,一桌一木一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床帳是淡雅的紫色,宛如紫藤花在隨風飄揚。
香爐裡的香氣也是清心的花香,說有助眠之效,但白柔聞來卻覺得壓抑。
“帝姬,您該歇息了。”
女奴跪在地上提醒道,白柔沒有理會。
事發突然,簡直就像是一場夢,從離醉自散修為,到自毀內丹,不過短短兩日。
兩日前的他還意氣風發,說要找到冰蝶蕊為白柔消除臉上醜陋的胎記,如今白柔的臉上沒有胎記了,綺麗的讓眾人忍不住注目觀看。
但離醉卻消失了。
沒有留下,也沒有弔唁與葬禮,就好像這個威風了萬年的魔尊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白柔捂住的臉,深深地疲倦壓倒了她,但她卻毫無睏意,心裏空落落的,就像是缺了一塊。
“白柔,白柔……你在這裏吧?你快給我滾出來!”
突兀的叫罵聲在夜裏格外嘹亮,白柔抬眼望去,女奴們慌張了一瞬,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想將來人趕走。
“你們退下。”白柔命令道。
女奴們對視了一眼,還是選擇了聽從白柔的命令。
沈雲妙張牙舞爪的跑進來,衣衫破敗,臉色灰土,“白柔,我已經把……千雅她們給放了,你給我解藥,快給我解藥……”
白柔麵露詫異,什麼解藥,她當時身上哪裏會帶著什麼專治妖魔的毒藥,不過搓了個雪糰子塞進了沈雲妙的嘴裏嚇唬她。
然而沈雲妙卻心急如焚,藉着燭光白柔看到沈雲妙的身體竟然開始潰爛,和她那日說的症狀一模一樣。
“白柔,你…你給我解藥,快給我,我求求你了,我給我解藥吧,我不想爛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