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謀劃
縣令跟著知府一路來到城南郊外的一座別莊裡,緩步跟在後麵,走進一座清靜的院子,然後有人進去通報。
兩人等了近一盞茶工夫,一小太監出來說:“兩位大人請隨我來。”
這才一前一後跟進了屋裏,繞到內室。
皇帝坐在書案前,正拿著一份從京城送來的奏疏在看。
“參見皇上!”
聽見他們行禮,抬眼看過去,目光在縣令身上停了一下。
“你是青陽縣的縣令吧?聽說你有事跟朕說?”
縣令急聲道:“是,卑臣得知青陽縣有人密謀造反,怕他們對皇上不利,特來向您稟報。”
“造反?”皇帝立刻引起重視,驀地一下握緊了手裏的奏疏,“什麼人要造反?你可有確鑿證據?”
“是成王和永平王的胞弟周諱,他們二人勾結在一起,暗地裏為謀逆做準備已有多年。”縣令低著頭,緩緩地說著。
“不過卑臣手裏並無證據,只是收到風聲,還沒來得及去探聽虛實,因擔心皇上安危,只好先來向皇上彙報。”
“成王和周諱?”皇帝略略思忖,將摺子扔在案上。
成王想造反他一點也不覺得稀奇,反正他一直就不太老實,可永平王的胞弟周諱不是早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你弄錯了吧?周諱十幾年前已經被處死了。”
縣令搖搖頭,“不,周諱沒有死,他一直還偷偷地活著,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皇帝心頭一緊,周諱沒死,永平王為什麼不上報?難道這根本就是他們兄弟策劃了一場假死給朝廷看?
“周諱這幾年一直悄悄在外面活動,結交地方官員與外放的皇室中人,其意圖已然很明顯,他根本不滿足於待在西南那個地方,想要擴張他們周家的勢力。”
這些話,是陸淺教縣令說的,陸淺說,皇帝聽了肯定會大發雷霆,更快地採取行動。
皇帝怒道:“哼!朕願意把西南交給他們周家管轄,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他還不滿足?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依臣看,得儘快採取措施,將成王和周諱控制起來,否則一旦他們知道您在這裏,肯定會對您不利。”知府如是勸道,焦急地看著他。
“是該控制起來,膽敢密謀造反,好大的膽子!”皇帝本就忌憚周家,時刻不在防備周家人離開西南,現在又聽了周諱要造反,心裏立刻就警覺起來。
知府看了他一眼,問:“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他雖然是知府,但他手裏並沒有兵權,有的只是幾百名官兵,戰鬥力遠比不上正規軍。
另外,也不知周諱和成王他們到底私藏了多少兵力,一旦雙方對峙,勝負就很難料定了。
皇帝想了一下,說:“此事要秘密進行,不能驚動了那兩個反賊,最好能想辦法把他們兩人分別單獨引出來,直接捉拿。”
一語說完,將目光投向縣令。
“既然人現在在你青陽縣地界內,那就你來想辦法吧。”
縣令知道這是個立功的好機會,於是立馬答應。
“卑臣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好,你先回去,暫時不要採取任何行動,等朕的訊息。”皇帝搖了搖手,示意門口的太監送他出去。
縣令躬身退下後,皇帝又思索著跟知府說:“此地的總兵是穆重光吧?朕會寫封手諭,派個親信送過去,你也準備一下,讓你手底下的人提高警惕,都來這附近護衛安全。”
穆重光出身名門,忠心赤膽,穆家又世代忠良,皇帝是信得過的。
知府拱手應諾,“臣這就去準備。”
他走後,皇帝當下讓小太監取來紙筆,休書一封,蓋上印章,叫人送到穆重光的營地去。
穆重光收到時,已經是深夜了,他本來在等陸淺的訊息,準備隨時給皇帝送告發信,卻沒想到卻先等來了皇帝的信。
“穆將軍,皇上的安危就交給你了。”皇帝身邊的老太監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陣子你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時刻注意周邊的動向,一旦發現不明來歷的私兵,立刻拿下。”
“公公回去轉告皇上,臣一定竭盡所能!”穆重光鄭重地答道。
老太監點了點頭,便起身告辭。
穆重光送到門口,目送他遠去。
“公公慢走。”
看來是陸淺找了什麼人,將成王和周諱意圖謀反的訊息帶給皇上了,不過,她找了誰說這件事呢?
另一邊,縣令一大早又把陸淺叫了過來,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成王和周諱引出來。
陸淺早已想好了對策,“其實很簡單,成王正是需要拉攏幫手的時候,你只需對他表現出討好之意,請他來你府上一敘,到時候再設埋伏,將他拿下便是了。”
“那周諱呢?”縣令用充滿殷切的目光看著她,“本縣跟他都沒見過,而且他是個‘死’人,我總不能也把他請來吧?”
“你請他不動,但我可以,此人就交給我吧。”陸淺輕笑道。
“你?”縣令有些懷疑,“你一個商婦,怎麼把人引出來?人家用不著拉攏你吧?”
陸淺對他這種看輕她的態度很是不滿,但現在也沒心情跟他計較這些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你知道什麼?總之我有我的方法。”
說罷,起身就往外走。
縣令愣了愣,嘴裏嘟囔道:“這女人脾氣還挺大!”
來到外面,陸淺走過大堂門口時,又遇上師爺。
“陸姑娘,大人找你又有何事?看你臉色不太好看,莫不是聊得不愉快?”
陸淺搖搖頭,擺手道:“這是機密,不能跟你說,我先回了。”
“姑娘慢走。”師爺看著她出了縣衙,轉而又去找縣令,又問他是不是跟陸淺發生了爭吵。
縣令也說:“此乃機密,你別問了。”
師爺皺了皺眉,躬身退出去。
沒過多久,他突然找到縣令說自己身體不舒服,需要回家休息。
縣令忙他自己的事,並不在意,隨口應了一句,準他去了。
師爺出縣衙後,卻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周諱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