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跟著我？”

    許霧有些詫異地看著那個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其貌不揚，臉上帶著一個深色的疤痕，看起來像是先天胎記。

    因為容貌問題，她經常被其他人排擠。

    雖然大家都是丫頭，那些人也沒有資格對她打罵，可是這偌大的王爺府，居然就連一個人都不願意跟她一起，她非常孤獨。

    她覺得表小姐毀容之後應該可以理解自己，所以下定決心要跟著她。

    許霧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卻也沒說什麼，只道：“你的賣身契不在我這，你要是能把自己的賣身契求到手，我便帶你走。”

    丫頭喜形於色，立刻給許霧磕了個頭就出去了。

    許霧繼續在床上躺著。

    她沒有將這個丫頭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這丫頭倒也是個有本事的，第二日就拿著賣身契來找許霧了。

    許霧都忍不住有些詫異了：“你偷來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丫頭的賣身契應該是在二夫人的手上，這二夫人難道能放人？

    “二夫人說表小姐你身邊的確需要人伺候，於是就讓奴婢過來了。”

    許霧挑高了眉。

    “有點意思。”

    從前這二夫人根本就瞧不上許霧，自然也不可能貼心地給許霧培養忠心的丫頭，卻沒想到忠心的丫頭居然就在她身邊。

    而二夫人似乎也開始轉變對原主的態度了。

    可惜太晚了。

    “二夫人如今精神頭還好吧？”

    丫頭道：“不是很好，老王爺昨日暈過去了，大夫已經來看過，說是心情起伏太大了，有些急怒攻心纔會暈倒的，這件事讓二夫人十分內疚，拖著病體也要去照顧他。”

    “其他人呢？”

    “幾個少爺也去了。”

    許霧嗯了一聲。

    “你先回去吧，我這暫時也不需要人伺候。”

    丫頭小心翼翼地將賣身契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看著許霧問道：“那表小姐……我以後是不是可以跟著你了？”

    許霧點了點桌子：“我不需要你的賣身契。”

    那丫頭臉色煞白：“表小姐……”

    許霧擺擺手：“你自願跟著我那便自願跟著我就是，我也不需要拿賣身契約束你，以後你若是想走了直接走。”

    丫頭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表小姐居然如此好說話。

    “多謝表小姐。”

    擁有自由的機會可不多，她心底雖然已經決定以後一定要守護表小姐到老，但她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自己的賣身契。

    這是表小姐對她的尊重。

    她銘記於心。

    老王爺倒也沒有病太久，大概是以為惦記著自己外孫女的事，他沒多久就恢復了。

    並且比從前看起來還要更加硬朗一些。

    眾人都驚呆了。

    “這老王爺的恢復能力也著實有些驚人，不愧是從前打仗的，這要是換做幾位少爺，估計一時半會是沒法恢復過來了。”

    “嗯。”

    王府裡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眉眼之中帶著一點敬佩，但更多的還是喜悅。

    眾人都知道老王爺就是府裡的支柱，除開老王爺，府裡的其他少爺幾乎都不成氣候。

    他們自然是要更尊重老王爺一些。

    只要老王爺安然無恙，他們心底也高興。

    “表小姐。”

    眾人看見遠處走過來的人，紛紛蹲下身行禮。

    許霧點了點頭，隨時一擺手，那氣質就流淌出來了。

    眾人有些詫異。

    從前大家一直都認為大小姐美則美矣，實則跟京城的其他女子沒什麼兩樣，畢竟她雖然才華橫溢，可總不敢跟人對視，模樣其實有些小家子氣。

    但如今大小姐的臉毀了，卻好似更加自信了起來。

    她走路的時候永遠都是昂首挺胸的，讓人第一時間忽略了她臉上被紗布包裹著的地方，反而還覺得無比的激動，因為看見她就彷彿看見了傳聞中的神女。

    據說神女也是這樣，不將萬物放在眼底，桀驁又悲憫。

    “起吧。”

    許霧的聲音因為當時被煙嗆到了嗓子已經徹底變了個音調，雖然說後面恢復得不錯，但是眾人也知道，她如今這種中性的嗓音大概是沒有辦法再恢復了。

    眾人其實還覺得有些可惜。

    畢竟表小姐從前有一副好嗓子，但凡是聽見過她唱歌的人都驚為天人從此念念不忘。

    許霧在知道原主居然還有這個技能的時候可高興了。

    當時111號還有些好奇，不懂為什麼許霧居然會這麼高興。

    “原主從前會唱歌現在不會唱歌了，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

    許霧也很直接：“我不高興，是因為我不愛唱歌。”

    111號：“……”

    瞬間懂了。

    誰能想到許霧這樣一個渾身上下就寫著“我無所不能”散發著大佬氣息的人，居然不會唱歌。

    111號越想越覺得好笑。

    後面還拿這個事嘲笑了許霧好幾次。

    許霧被111號笑得煩死，把111號摁著揍了一頓，他這才歇了心思，之後再也不敢拿這件事來嘲笑許霧了。

    不管丫頭們怎麼惋惜，許霧倒是高高興興的。

    老王爺看見自家外孫女並未因為臉的事而頹喪下去，反而變得更加自信，眼眶又溼潤了。

    但他並未多說什麼，只哽咽著道：“好孩子，來，來到外祖父這邊來。”

    許霧走了過去。

    “外祖父身子可好些了？”

    老王爺看見外孫女還是如此關心自己，心底更加內疚了。

    “好多了，外祖父到底是常年打仗養出來的身子，肯定是比你要好的，你只管照顧好你自己，外祖父這邊還有這麼多人照顧呢，不需要你擔心。”

    許霧順從地點了點頭。

    “我今日是來跟外祖父辭行的。”

    老王爺手腕一抖，震驚又哀傷地看向許霧：“你、你可真的做好決定了？”

    許霧點了點頭。

    她擺擺手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等到屋子裏只剩下了她跟老王爺兩個人的時候，纔開口說道：“外祖父，我娘是被人害死的。”

    老王爺滿臉震驚。

    “怎麼？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之前許霧說二夫人虐待他的話老王爺沒相信，後來調查結果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於是老王爺現在對許霧的話深信不疑。

    許霧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娘託夢給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