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求藥
李薰芸漆黑的眸子,微微睜大,眼底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彷彿是在說“你在騙我吧”!
袁貴妃又不懂醫術,與她的病情有什麼關係?她冷笑道:“薛嬈,你少在這裏拖延時間了,難不成是你已經束手無策,不知道要怎麼給我治病了不成?袁貴妃可不懂醫術,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你別以為用她就可以拖延時間。”
薛嬈不緊不慢地道,“她確實與治你的病息息相關,恐怕整個皇宮裏,不……整個大昱,目前能救你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娓娓道來,一字一句:“袁貴妃那裏,有一味藥材,名為葦葉。這種藥材,十分稀少,即便是整個大昱境內,怕是也沒有多少,我剛纔已經問過太醫院的太醫,饒是太醫院中,也沒有這味藥材。而這味藥……”
薛嬈勾起唇,認真地吐出答案:“便是治你病必不可少的一味藥,所以我才說,你要是想治好病,必須需要袁貴妃的幫忙。”
她說罷,在椅子上坐下來休息,剛纔給李薰芸扎針灸,耗費了她不少精力。
李薰芸坐在床上,糾結起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荒唐的事,她可是皇后的侄女,現在卻要去求別的貴妃來救自己的命。
“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我之前雖說這個病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如果拖久了,那恐怕手臂以後就真的沒知覺了。”
其實葦葉,並非是治療李薰芸必不可少的藥材,這都是薛嬈胡編亂造的,只不過用這個法子,可以與袁貴妃見上一面。
她經過袁貴妃的時候,嗅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葦葉的味道。
大昱並不盛產這種藥材,所以一般都是要其他國度的商人販售到大昱境內。但是也不知為何,薛嬈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多年,從四五年前開始,便再也沒有人往大昱境內販售葦葉,漸漸的,這種藥材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稀少,以至於大昱皇宮的太醫院內,都沒有這種東西。
聽完薛嬈的一通危言聳聽的發言之後,李薰芸真的慌了。她現在即便想抓狂,但連抬起手臂都做不到,“這……那趕緊去叫人找袁貴妃啊。”
“這我可做不到,我與袁貴妃,未曾相識,更沒有交情,又怎能去爲了此事,派人去求藥?而你不同,你本身便是皇親國戚,又經常往來於宮中,當今的皇后,又是你的姑姑,你派人去袁貴妃那裏求藥,不是理所當然?”
薛嬈笑眯眯地說完,等待著李薰芸的答案。
……
袁貴妃的寢宮內,偌大的宮殿裡,幽黃色的燭火,點點明亮。
“貴妃娘娘,您現在頭還疼麼?要不奴婢再幫您揉一揉吧。”小宮女忐忑不安地說道。
袁貴妃今日在宮宴上,喝了幾杯小酒,回來之後,便覺得頭疼不已。她擺擺手,自己按著太陽穴,“以後鶴玉那邊的宮宴,就幫本宮回絕了吧。”
她已經不再年輕,去那些地方幹甚。
小宮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貴妃娘娘,這是剛剛煮好的醒酒茶,您喝點吧,不然明天早上頭肯定會更疼的。”
袁貴妃端起茶盞,剛剛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便順著她的舌尖蔓延。
“貴妃娘娘……皇后的侄女李薰芸如今派人來求藥。”
一個嬤嬤,匆匆地來到宮殿之內。
袁貴妃細眉擰成了一個結,她將茶盞裡的醒酒茶喝的乾乾淨淨之後,才冷嗤了聲,道:“皇后的侄女求藥都求到本宮這裏來了?這偌大的皇宮,難道只有本宮這裏纔有藥嗎?”
她恨皇后一脈還來不及,她的骨肉便是被皇后害死的,大仇未報,她憑什麼還要救皇后的人?
袁貴妃正欲斥責,又驀地想起了什麼,“你剛纔說什麼?李薰芸求藥……誰生病了?”
若是皇后生了病,那可真是耐人尋味。前些日子,她聽說皇后得了重病,還是一個很奇怪的病,宮內的太醫,沒有人能治得好,最後還是那位還沒過門的豫王妃治好的。
袁貴妃想起今日自己宮宴上見到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暗沉。
若不是她的話,當今的陛下也好,當今的皇后也好,怕是都早已……那時候,父親母親交代她做的事情,她也總算是能完成了。
嬤嬤道:“是李薰芸生了病,聽說是那位豫王妃給她看完病之後說,只有您這裏有藥能救她。所以那李薰芸才特意派人前來求藥,娘娘,您說這藥,是給她還是不給她?”
“什麼藥?”袁貴妃問。
她可不記得自己這裏有什麼珍貴的藥。
況且怎麼那豫王妃又牽扯其中,她三番五次為大昱的皇室治病,可真是阻礙自己要做的事。
“是葦葉。”
“葦葉?這東西怎麼還是稀罕玩意了。”
“娘娘您有所不知,從幾年前開始,國外的那些商人,就再也不販售葦葉到大昱境內了,這葦葉也就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稀少,萬兩黃金,都不能買上一株。如今太醫院內也沒有葦葉,所以這才……”
袁貴妃眼珠轉了一圈,“本宮倒是不知道這東西竟然這麼稀罕了,只可惜,若是要救李家的人,本宮不樂意。就這麼轉告李家的人,本宮的葦葉,已經在剛纔燒燬了,沒了,讓他們另求他法吧。”
嬤嬤點點頭,將袁貴妃的話帶給了李薰芸派來的人,但過了一會兒,她又折了回來,壓低聲音,悄悄地與袁貴妃說了幾句什麼,袁貴妃面色微變,沉思之後,手微微收緊,最後才鬆開。
“讓人帶上那藥,本宮便去看看。”
……
派去求藥的嬤嬤,已經去了好長時間,一直沒有回來。薛嬈覺得有點冷了,便披上自己的斗篷,在外面的房間裡靠著椅子休息。
她可不樂意與那李薰芸在一個房間裡。
“沈太醫,你這麼晚了,還不曾回去休息呀。”趁著袁貴妃還沒有過來,薛嬈覺得無聊,便與沈嘉之聊了起來,“醫者,能醫人,醫己卻很難,若是連醫者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沒人愛惜醫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