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原因為何
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用所謂的規矩來壓人了。薛嬈瞥了他一眼,加快了自己腳上的步伐。
那個小書童,也不是一個笨人,她剛纔都說了,她的兒子與女兒也在這裏唸書,便能想得到她的身份,也絕非普通。
能於弘文館唸書的人,大多都是皇族蕭氏一族,也會有極少一部分世家子弟陪讀。總不可能是盛京平民百姓家裏的孩子混進來讀書,那小書童除非是個蠢人,不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薛嬈倒是不擔心他會攔下自己。
那個小書童眼見攔不下薛嬈,乾脆就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還不斷地說她不能進去之類的話。
薛嬈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她的眼睛一直四處搜尋著,也沒瞧見兩個孩子的身影。
“李澤。”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讓女子進入這裏嗎?”
一直跟在薛嬈身後的那個小書童,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馬禮貌地回道:“先生,是她硬闖進來的,我攔不下來。”
看來這個小書童就是李澤了,而剛纔被他稱呼為先生的人,怕就是這弘文館的人。
薛嬈停下了腳步,也懶得再和那位“先生”繼續互相猜測身份,她開門見山地道,“我是豫王府上的人,我的兒子與女兒便在弘文館讀書,今日卻沒有回去,我來尋人。先生既然是弘文館的人,應當知道大寶與小姝在哪裏吧?”
那位年邁的先生,愣了一下,他走了過來,渾濁的眼睛在薛嬈的身上來來回回掃視了一番,“原來你就是豫王妃。”
雖聽說焜帝親自下旨,將眼前的這個女人,賞給了豫王,但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個敢穿著男子的衣服闖入弘文館的人。
“既然先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的兩個孩子呢?”她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區區一個弘文館的先生,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薛嬈賭對了。
“來學堂裡說吧。”
“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老夫姓王,名也。”言畢,這位老先生便朝遠處的學堂走去。
薛嬈見狀,便也跟了上去。若是豫王的兩個孩子在這弘文館裏走丟了,弘文館的人自然不會如此鎮定,想到這裏,她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看來大寶和小姝兩兄妹至少現在安然無事。等她走進學堂,看到薛大寶正跪坐在那裏,似乎在抄著什麼東西,而他白軟的臉上,好像還有紅色的傷痕,她再也冷靜不下來,快步越過王也,走到薛大寶身邊。
走進了才發現,不光薛大寶的臉上有傷,薛小姝的眼睛也哭的紅彤彤的,腫的和桃子差不多。
“大寶,小姝,怎麼回事?”
聽到孃親熟悉的聲音,正被安排罰抄《論語》的薛大寶抬起頭來,看到薛嬈,小男孩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閃了閃,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落下幾滴眼淚。
薛小姝本來眼睛乾澀的難受,現在也委屈地哭了起來。
見到眼前的一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有一點薛嬈很清楚,她的兩個寶貝在弘文館裏受了委屈。薛嬈輕輕地拍了拍薛大寶的小腦袋,又抱住了薛小姝,低聲地安慰了幾句之後,起身,看著走進來的王也。
“王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王也不緊不慢地道:“回稟豫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今日與弘文館裏的其他人起了衝突,甚至動了手。老夫作為他們的先生,自然要好好地教會他們什麼叫做規矩,便留下他們在這裏抄寫《論語》。”
他似乎早就想到了豫王府會有人上門責問,連話術都準備的無可挑剔。
可薛嬈不信。
薛大寶和薛小姝從來不是那種衝動的孩子,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兩個孩子,有時候的冷靜甚至超出了大人。
說他們兩個平白無故地與弘文館的學生髮生了衝突,她自然不信,事出有因,肯定有什麼事情,刺激了他們兩個。
正如薛嬈猜想的那樣,王也剛剛說完,薛大寶和薛小姝就一幅想要爭辯的樣子,但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最後只得低下頭,委屈巴巴地閉著嘴。
“王先生,大寶和小姝是什麼樣的孩子,我很清楚。剛纔先生說,他們兩個是與同期起了衝突,但是什麼叫衝突?雙方都有爭執,才叫衝突。若是隻有一方犯了錯,那不叫衝突。”
薛嬈冷靜地問道,“是誰和我的孩子且衝突?他們做了什麼?”
王也看著眼前年輕曾經的女子,面上保持著自己作為年長者的平靜,心底卻有些詫異。
他原本以為這豫王妃就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物件,畢竟不是世家出身,又能有多聰明。但她剛纔不過短短的須臾時光,便已經猜到是有人挑事,讓他有些意外。
“豫王妃這是在懷疑老夫剛纔的話了?”
“我不敢懷疑教書育人之人的話,但我更相信我的孩子。”薛嬈的話,擲地有聲,“我相信他們的為人,我不認為我的兩個孩子是喜歡挑事之人,所以王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若是先生不願意告知,倒是也無妨。王爺如今便在京城的軍營之中,我這就叫府上的人叫王爺回來,讓王爺親自處理這件事,先生以為如何?”
王也的臉色,微微地變了變。
他本來打算懲罰完這兩個孩子,給那些被他們咬傷的皇子世子和世家子弟一個交代,便不再多管此事。誰能想到,這豫王府的小世子小郡主的母妃,來的倒是很快,甚至還搬出了豫王。
若是真的讓豫王來處置此時,他怕是再也當不了這弘文館的教書人了。
薛嬈黑色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眨了下。這位王先生,在她搬出簫應懃之後,倒是老實了不少,看來也是個懼怕權力之人,她道,“先生也是個聰明之人,應當知道如何取捨。”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又很好聽,聽起來根本不像是在威脅人,而是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