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賞賜
薛嬈見狀,彎起唇,而後抬起手,遮掩住了自己的笑意,聲音恢復嚴肅,“張太醫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你們快去看看,人年紀大了,很容易生病的。”
活脫脫的一個關心老太醫的好人。
目睹了一切的沈嘉之太醫和其他幾個士兵,臉上的神色別提多複雜了,而薛嬈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在熬製的湯藥上。
她可是錙銖必報的“小人”。
有人非要蹦到她眼前噁心人,那就別怪她還擊了。
等太醫院的人把張太醫搬走之後,沈嘉之嘆氣地說道:“豫王妃殿下,你這樣可是很容易得罪張太醫的。”
而且按照剛纔的情況,恐怕已經把張太醫得罪了一個徹徹底底。
薛嬈彎起眸子,她抬起右手,把落下來的碎頭髮,撩到了耳後。
“我得罪他,我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哪怕我不是現在的身份,光是論醫術,我的醫術在他之上,你覺得陛下會留誰?”
醫者和其他大臣不一樣的是,醫者是真正要救人命的。
可不是隨隨便便會拍馬屁,就能留在皇城裏。一個太醫,只會說好聽的話,卻在關鍵時候救不了人,帝王怎麼可能放心讓這樣一個太醫留在自己身邊?
沈嘉之:“……”
說的很有道理,他甚至忍不住覺得對方的“歪理邪說”是對的了。
薛嬈見湯藥熬製的差不多了,便吩咐士兵,“你們去拿一個砂鍋過來,再有一炷香,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是,王妃。”
薛嬈漫不經心地攪拌著鍋中的湯藥,苦澀的藥香味,隨著她的攪拌,在院子裡蔓延開來。
她披著簫應懃的斗篷,黑色的斗篷上,早已落滿了白色的雪花。
“豫王妃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薛嬈甚至沒有動一下,她嗯了一聲,“什麼事?”
“若是臣日後有什麼搞不懂的醫術上的難題,可否到豫王府向豫王妃殿下請教?”
沈嘉之語氣誠懇,彷彿真的只是在請教她醫術上的難題。
薛嬈抬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很年輕,周身都帶著書生之氣,在官場之中,還能保有這樣的風度,十分難得。
“這件事可不是我說了算。”
她看著沈嘉之錯愕不解的目光,說道,“那要看豫王殿下的意見,你若是能得到他的同意,再來府上吧。”
她是不覺得簫應懃會隨隨便便讓一個太醫來豫王府,而且對方的目的還是爲了向她請教醫術。
況且,沈嘉之還年輕,還是男人。
除非簫應懃不怕自己後院著火。薛嬈想到這裏,忍不住莞爾一笑,她實在是想不出那個男人會因為別的男人吃醋的場景。
湯藥熬好了,她將湯藥倒入砂鍋裡,“沈太醫,珍重。”以後他們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再見纔是。
……
焜帝喝了解藥之後,並未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變化。
“薛嬈,你這解藥可是真的管用?”
薛嬈壓抑下心中想要吐槽的慾望,他以為解藥是什麼特效藥嗎,喝下去就能立即見效,當然要慢慢地與體內的毒藥發生相應的變化之後,才能慢慢起效。
她只能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聲音輕柔地說道:“回稟陛下,您先前喝的湯藥裡,其實就有一定抑制毒藥的作用,現在不過是讓體內的毒藥可以排除體外。這湯藥,您還要連續喝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裏,我都會留在皇宮,時時刻刻為您把脈。”
焜帝頷首,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
“此次你是頭功,朕會賞賜你的。”
“謝謝陛下。”有賞賜不要白不要,她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也該給她點賞賜纔是。
“薛嬈,朕問你,你有什麼想要的賞賜麼?”
薛嬈認真地想了想,她想要的不過是保證自己的兩個孩子永遠平安,除此之外,金銀珠寶和良田宅邸來者不拒。
但是這些話,她說出來好像又有點太急功近利,最後只能用一句萬能的話來回答——
“全憑陛下定奪。”
“朕以為,豫王對你確實有真心,你們也算是郎才女貌,不如就此成親如何?”
薛嬈:“……”她頓時有一種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雖說從胥城回來之後,簫應懃已經讓王管事去負責相關的事情了,只不過他一直不知道她的父母在那裏,多少有些麻煩。對於一個王爺來說,成親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若是娶了一個沒有父母也沒有家世背景的女子,多少有些麻煩。
但若是簫應懃,他怕是也不在意這些。
若是早知道焜帝給她的賞賜會是這個的話,她就該提議換一個了。她剛纔但凡隨便說幾個想要的,都比現在的要好吧。
“你不願意?”焜帝見她沒有回答,皺起眉問道。
薛嬈欲哭無淚,她能怎麼說?她現在要是回答她不願意,直接等於撕毀了她和簫應懃的聯盟。
可是焜帝的變化也太大了吧,他之前不是急著把鶴玉嫁到豫王府嗎?
只不過因為自己救了他一命,所以現在就改變了想法?
薛嬈皮笑肉不笑地道,“謝陛下恩典。”
“嗯,這件事朕之後會讓人擬旨,你大可放心。”
……
薛嬈離開焜帝的寢宮,簫應懃瞥了她一眼,薄唇輕啟,“陛下與你說了什麼?”
此時,房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倒是也不擔心會有其他人聽到。
薛嬈幽怨地盯著簫應懃,半響之後,她緩緩地問道,“可是你和陛下說了什麼?”
不然焜帝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這出呢?
一般賞賜有功之人,不都是賞賜什麼金銀珠寶,或者是良田和宅邸嗎?
簫應懃挑起眉,“看來是陛下與你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原因他大概能猜的出來,但是他更想直接從她口中得知。
薛嬈道,“陛下說我有功,便給了我一個賞賜,只不過陛下給的賞賜,讓我多少有些苦惱。”她說著,看向簫應懃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幽怨。
“陛下說,給我的賞賜,便是給你我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