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這一剎那
明明只是這一剎那,她就覺得姐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薄時銘在景顏的身邊臉色黑沉,卻給予了他最安心的保護,只要他站在這裏,便是她那無堅不摧的保護傘。
“景顏,我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給大家,我不要那些錢了,你讓我在我家當家的能長久的在一起好不好?”
楊嬸啞著聲音開口,眾目睽睽之下便直接朝著景顏跪了下去,神情帶著毫不掩飾的誠懇。
讓一個長輩,而且還是一個對自己關心照顧有加的長輩行如此大禮。
西平鄉的很多人都不由鎖著眉頭,向景顏這種不懂事的,那就應該被天打雷劈,而是更多的人卻是知曉內情的。
他們紛紛看著景顏,眼神也是滿滿的,迫切好像是在懷疑景顏不會秉公執法,給他們一個交代似的。
“這件事情我想大家都覺得很難做,我呢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正好被夾在了中間罷了。”
景顏不像是再賣慘,只是看著他們懶洋洋的開口。
“小景,你覺得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楊嬸是很可憐不一樣,但是也有很多比楊嬸更可憐的人該怎麼辦呢?”
他只是真情實感的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小景張了張嘴,私心上來講,她自然是從偏袒自己的親人一些,而是頂著景顏隱含警告的雙眼,小景不由得頓住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就應該秉公執法,周叔叔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的,楊嬸,是你不應該爲了這件事情而為難姐姐。”
經營店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小景的腦子轉了轉,立刻就吐出了一個讓景顏覺得滿意的回答。
經營的事情,不能夠徇私枉法。
更何況,這個廠子已經在國家那裏有所記錄了,他們的言行舉止,是代表著西平鄉的所有百姓在國人眼中的姿態。
聽到這話,景顏才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衝着她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嬸子不明白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但是嬸子卻很清楚,嬸子這一輩子只能夠依靠那個男人了,你們都不願意幫我嗎?”
楊嬸看著他們一個個這樣的冷血,不由得冷聲開口,眼眸之中分明還裹著淡淡的兇殘。
似乎只要這群人不願意,那就今天要在這裏魚死網破死。
說話之間,楊嬸就已經直接把隨身的一把菜刀拿了出來,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她願意,不過是眨眼之間就能夠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橫豎,她只有這一條命,能夠用來陪自己的愛人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來世,他們仍然能做一對苦命鴛鴦。
要以自己性命為威脅的作為,景顏也是見過許多次的,只是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藉此事來威脅自己。
“對我而言,您的確是一個值得尊重的長輩,可若是您做出了這樣的話,那我倒是要重新評估你我之間的關係了。”
“就算您現在血濺當場直接死在這裏,也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影響,無非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景顏說完這話,冷漠的往一旁退了兩步,好像是擔心那些鮮血會不小心迸濺在自己的身上。
除此之外,她便沒有更多的表現了。
小景的心中不有一緊張,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幕,擔憂的看著楊嬸。
而薄時銘則護住了景顏,還溫柔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彷彿是擔心這一幕衝撞到她。
就連把景顏叫過來的那個嬸子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原本是琢磨著喊人過來勸說,誰能想到這場面,就不經意間變成了這樣呢?
一時之間,楊嬸只能夠被迫把刀架在脖子上,要砍一刀不對,可不劈一刀好像也不是很對,偏偏對景顏他們沒有半點威脅。
“我已經累了,不想再看這種無謂的表演了。”
景顏懶懶的開口,語氣裡不由帶了點點涼意。
氣氛便是更加僵持,許久之後,楊嬸只能夠無力的爆發出一大聲的哭泣,有身體的自我保護意識在這裏,她根本就砍不下去。“
既然不鬧了,那我們就坐在這裏好好的談一談吧。”景顏對他已經沒有了過多的憐惜,更加冷漠。
聽到景顏的話,楊嬸以為一切事情還有可以補救的機會,便瞬間抬頭,詫異的看著她:“只要你能夠說得出,我就儘量做得到給你們補票,不要讓我家那個去監獄。”
雖然她不懂法律,可是這些罪名相互疊加在一起,恐怕他家那位一輩子都不會再出來了。
劉美玲也是聽到這邊的熱鬧,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看到景顏坐在一副要與人認真商討的模樣,冷冷的笑了。
果然,這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可惜了,陳部長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也在想辦法把事情給壓下去。白白糟蹋了她的一番苦心。
想到這些,劉美玲不由得冷笑一聲,乾脆的轉身離去,看起來陳部長的好心也是沒必要告訴這個女人了。
“你手中的所有權利都是我給的,如今我要收回這一切,所有投資原本用的就是我的錢財,而你只不過是掛上了這個名號罷了,從此之後,廠子的事情與你無關。”
“那些東西,我會以錢的形式收回,但是那些錢財我會回饋給員工,你只拿著自己賺的那些錢作為吧。”
丟下這話,景顏便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今日來看熱鬧的人並不少,她便慢慢往前走了,對著這些人群中的鞠了一躬,神情誠懇,帶著滿滿的愧疚。
如果不是她沒有管束好下面的這些人,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對於楊嬸所做的事情,現在,她已經不想多去追究對錯了。
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培訓的女人,直接就讓她管理這麼大的工廠,沒有發生任人唯親的事,景顏已經感覺很幸運了。
倒是有幾個曾經在工廠之中工作的女人收到景顏這麼誠懇的道歉,心中那些隱秘的漂浮的不痛快此時早就已經隨風而去了,留下的只有對她的滿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