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

    “北神！”

    陸江第一個握住北神的手，北神雙眼慢慢睜開，他望向陸江。

    “沒事了，沒事了！”陸江用力安慰道。

    西毒立即過來跟他把脈，北神的眼神望向西毒，帶著詢問的眼神，西毒沒有說話。

    北神的眼神在房間裡尋找。

    眾人知道他在找什麼，都默默地低下頭。

    是的，他在找——瀾！

    他在尋找瀾的那張笑臉，那個身影。

    北神見所有人都沉默了，他的心突然痛了一下，眼淚跟著眼角滑落流進耳朵裡。

    “大哥，瀾......瀾！”

    陸江握住北神的手，低沉道：“瀾知道你沒事，一定會開心的。”

    話音落，北神更是心中一痛，他再也控制不住“啊！”一聲吼了出來。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瀾，我沒有保護好她。”

    北神第二次這麼放聲大哭。

    或許哭出來對他是一種釋放，積壓在心裏的情緒太多，哭出來對他還好些。

    他這麼一哭，所有人都流淚了。

    秦武道跑進雪地裏。

    “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裏，嚎啕哭了起來。

    “對不起，瀾姑娘，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在我們這麼多黑鐵軍中被敵人殺害，是我的失職，我的錯。”

    所有人都在自責。

    所有人都在哭泣。

    一隻大手扶住秦武道的手。

    “起來吧！”陸江扶起秦武道。

    “陸帥，你責罰屬下吧，屬下沒有照顧好瀾姑娘。”秦武道哭訴道，一個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的確讓人心疼。

    “起來，這不是你的錯！”陸江一把扶起秦武道。

    “陸帥，我......”秦武道把責任推給自己，他覺得他有責任。

    在陸江上一次離開北境的時候，就要秦武道好好地照顧瀾，所以秦武道覺得自己有責任。

    “域外勢力早就盯上瀾，所以會趁你們不備之時殺瀾，這不是你的錯。”陸江安慰道。

    其實，陸江也疏忽了，瀾的身手很一般，所以，一旦遇上強者，她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

    陸江任何人都不會怪，他只會責怪自己，沒有教更多的本領給瀾，至少她的防身的本領還沒有學到。

    三天過後

    偌大的訓練場中央，架著一堆柴火，上面躺著的是一襲紅衣戰袍的瀾。

    今天他們就要為瀾舉行火化的方式，把瀾送走。

    五千黑鐵軍全部行軍禮，默哀！

    陸江手握大刀。

    片刻，他手中的大刀直指天空。

    三道明亮的閃電在半空中閃耀。

    點火！

    “嚓嚓！”的火聲響起。

    北神含淚望著那堆大火。

    他腦海中響起那道聲音；

    北神哥哥，等我長大了，你就娶我吧！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此時此刻，北神一萬個後悔說那句話。

    他應該說：好！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天空下起鵝毛般的大雪。

    這一天，火特別大。

    這一天，雪下得特別大。

    炎龍谷都被大雪覆蓋。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像靜止一樣，格外的安靜。

    次日

    域外戰場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上，出現一人一騎。

    那人一襲黑衣，只有紅色大氅在風雪中如同染血的翅膀，隨風輕動。

    此時的他，橫刀立馬，面向著域外戰場。

    一人一騎，依舊固若磐石，靜若嶽峙，因為他的出現，仿如身邊的一切都凝固了，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遠處，從白雪中走來一位白髮老人。

    是的，陸江就是在這裏等他的。

    看著遠處的白髮老人走近，陸江臉色一沉，冷冷道：

    “呵呵，你終於出來了？”

    “龍帥！”老人一襲白色長衫，手中拿著拂塵，像是一個修道仙人。

    “龍帥要見我，我必然會出現的。”老人恭敬道。

    “上次在我手中救的蕭跟達摩，可還在你的手中？”陸江冷冷問道。

    “不知龍帥此話是何意？”老人問道。

    “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是你在我手中救走兩條命，也就是說，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陸江直視著白髮老人。

    老人淡淡一笑：“龍帥不會這麼小氣的，制止殺戮乃是老朽的本性，老朽一生從不願見到殺戮。”

    “呵呵！”陸江冷冷一笑，說道：“世間有貪婪，有慾望，有野心，便會有殺戮！豈是你能阻止的？”

    “老朽雖勢單力薄，卻不願再見殺戮。龍帥心有怒氣，但老朽仍有一事相求。”白髮老人看向陸江。

    “說！”陸江冷冷道。

    “龍帥可否不出炎龍谷？不越域外戰場，避免殺戮再起。”

    “呵呵，老頭，恕我不能答應你，我陸江做事，敵不犯我，我不越敵，敵若犯我，我將滅敵，絕不手軟！”

    老人長嘆一聲，淡淡道：“龍帥有王者之氣，鎮守北境，卻從未傷及無辜。老朽所求，卻有過失，老朽還望他日龍帥舉起屠刀之時，能看在眾生之上，繞他一命！”

    說罷，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且慢！”陸江喊道。

    老人駐足，轉身看向陸江，問道：“不知龍帥還有何話？”

    陸江沒有沉默，直言道：“蕭跟達摩，可在你的居下？”

    “龍帥放心，老朽既然從龍帥的手裏救下兩人，自然不會讓他們再起殺戮，他們這輩子只會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陸江冷漠的眼神落到老人的身上，冷冷道：“我若知道那兩人若暗中使壞，定然會趕盡殺絕！”

    說吧，陸江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老人望著那一人一騎，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陸江之所以找他，其實就是想知道，在四個月前，他救下蕭跟大達摩。

    其實，陸江有過一絲懷疑，但是，他記得當時，他是廢了兩人的武功的，即便他們是十步強者，要想恢復功力，也是一件難事。

    那白髮老人或者救下他們，也只是憐惜生命罷了！

    但是，剛纔與老人的對話，陸江隱約感覺到，老人知道他這次是要展開殺戮的，所以，纔會這麼請求他。

    陸江回到炎龍谷。

    北神始終是年輕的強者，身上的毒祛除，他的身體恢復很快。

    而且他已經進入十步中期，這一點，陸江沒有告訴他，北神也不知道。

    只是，北神的情緒依舊是消沉的，他覺得有愧。

    他對瀾有愧！

    若是自己跟著她出去，瀾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陸江跳下馬。

    士兵接過馬韁，喊道：“陸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