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是阿虎。

    程鹿沒有仔細看阿虎奇怪的神情，而是激動的拉著阿虎的手，道：“快走！這裏太危險了，我們帶上你娘一起走！”

    “蕭家軍就在路邊，我們一定可以活著。”

    程鹿說話的功夫，門全部被開啟。

    程鹿拉著阿虎的手一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只因爲她看見房間裡站滿了穿著異族服裝的人，那些衣服的模樣，程鹿再熟悉不過，正是在戰場上那些西南邊境敵軍的服裝。

    裡面盡是血腥味，本該早早就聞到的，偏偏程鹿太緊張完全沒有注意到。

    阿虎的阿孃正倒在血泊裡，不省人事。

    恐懼完全佔據大腦，程鹿驚聲尖叫。

    “啊！——”

    程鹿之前說的話已經暴露了阿虎的真實身份，異族此時已經失去了對阿虎的信任。

    程鹿被阿虎護在身後，但因為之前程鹿所說的蕭家軍幾個字，她成了幾個異族的首要攻擊物件。

    在拳頭帶來的勁風，向程鹿揮來時，她緊緊閉上了眼睛。

    然而拳頭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是阿虎替她擋了。

    又一把劍刺了過來，程鹿毫不猶豫的將阿虎拉到自己身側，替她擋了這一劍。

    劍刺得很深，直接穿過了阿虎的腹部。

    阿虎雙眼滿是不解的看著程鹿，嘴唇囁嚅著，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阿虎倒下了。

    “嘀！主線任務失敗，身體素質逐漸降低中........”

    此時程鹿才記起自己前來的目的，明明是保護阿虎一家.....

    數位五大三粗的異族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不停顫抖的女人。

    他們毫不避諱的談論著：

    “原來是個鼠輩罷了，還以為是那位綠洲城的首領。”

    “她們服裝類似，我起初看見也嚇了一跳。”

    “這阿虎果然是個混不吝的，居然假裝是我們的同伴，還殺害了自己的母親來騙取我們的信任。”

    “不一定是他母親，保不準是他從哪兒找來的屍體。”

    “若不是這個女人突然冒出來，這阿虎沒準真就把我們騙過去了。”

    “終究還是敗在女人手上。”

    “你看她被我們嚇得屁滾尿流，將阿虎推出來擋刀的時候可一點兒都不猶豫。”

    “果然，最毒婦人心。”

    ......

    聖母系統也不理解怎麼會這樣潦草收場。

    明明稍微冷靜一點，這一關是很好過的。

    只要先與阿虎接頭，明白阿虎的用意，再去聯絡蕭家軍，找到阿虎阿孃的藏身之處。

    一切都都能解決。

    如果是姜曼，也許還會打出更出乎意料的結局。

    但那個結局一定是對她最有利的。

    就像剛剛，如果是姜曼面對刀劍刺過來的情況，她也一定會自己迎上去，將阿虎護在身後。

    姜曼那個女人最會算計，最會權衡利弊，對別人無情，對自己更狠。

    *

    程鹿沒有被當場殺死，而是被擄走了。

    沒出幾日，身體素質下降到零點，程鹿死亡，與系統自動解綁。

    聖母系統該離開的。

    可總覺得，以姜曼那個走一步算一百步的習性，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它該是討厭姜曼的。

    可又放不下。

    真是奇怪的感覺。

    聖母系統看見，綠洲城的將領找到了被姜曼藏在糧草下面的大炮和各種武器。

    他們利用這些東西擊退象兵。

    姜曼料到了自己可能死在戰場上，所以將一部分武器放在糧草最裏面。

    她若是死了，這些武器自然是隨便用了。

    總不能繼續給一個死人身上加罪惡值。

    你看，她多聰明。

    連自己的死都能算計進去。

    綠洲城的將領又一步一步的收復了慶陽朝失守的土地，北涼王繼續去擴大地圖板塊，蕭北川則回了綠洲城。

    他帶回來還有姜曼消失的訊息。

    是消失，不是死亡。

    怎麼可能是死亡呢？

    沒有人會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王娘子的屍體被厚葬在綠洲城附近。

    聖母系統化成人類模樣，在王娘子墳頭站立著。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它。

    “小孩，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來人語氣親切，是楊幼薇。

    那個姜曼最忠實的信徒。

    聖母系統：“我叫小九。”

    楊幼薇似乎被聖母系統突然的自我介紹弄的一愣，隨即笑開，道：“是麼，小九這名字真好聽。”

    聖母系統是小女孩模樣，聲音稚嫩，“你是第一個誇我名字好聽的。”

    當初，剛到這個世界，聖母系統興致勃勃的給新宿主來了個準備好久的自我介紹。

    結果到解綁，那位宿主也始終叫它小怪物。

    這是它第一個想要以人類身份與宿主交朋友的世界。

    只是可惜，宿主不喜歡它。

    姜曼老說它厭惡她，可明明是她先討厭自己的。

    楊幼薇：“小九，你家裏人呢？”

    聖母系統：“我是一個人。”

    楊幼薇瞬間滿臉心疼，“哎喲，小九，跟姐姐一起住好麼？”

    對上楊幼薇期盼的目光，聖母系統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反正它也不急著離開這個世界。

    它覺得，姜曼一定給她自己留了後路。

    她那麼精通算計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真的死呢？

    .....

    聖母系統化身的小九，跟著楊幼薇東奔西跑。

    主要是負責宣傳和登記等事宜，這一日楊幼薇難得有空，去街上買了一瓶果酒。

    楊幼薇坐在那棵城中心的生命樹下，喝了一口酒後，說道：“小九，你知道麼，姐姐以前遇見過一個人改變了我的一生。”

    小女孩蹲在地上，撥弄著泥巴玩，似乎不在意她說的什麼。

    其實，聖母系統大致知道楊幼薇想說什麼。

    楊幼薇：“以前有人說過，要建造一個以女子為尊的王朝，她說女子從古以來就被忽略歧視，想要達到真正的平等，就必須先矯枉過正。”

    “她對待誰都是和和氣氣的，可對那些違反規則的人卻是雷霆手段。”

    “我仰慕她，她活的就像那些朝堂上呼風喚雨的男人一樣，她能夠將整個綠洲城管理的井井有條。”

    “有人說她殘忍，可就是因為那些殘忍的手段，纔將犯罪成本提高，才讓這個綠洲城成為夜不閉戶，街不拾遺的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