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行吧！

    溫言收回看小尾巴的目光，盯著手中的名片看了一會兒後，她摸出手機，直接給明琦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很快，電話那邊通了，明琦的聲音傳過來，“你好，我是明琦，請問你是？”

    “溫言。”溫言也沒有兜圈子，她直接開口道。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明琦默了兩秒，“是你啊！”

    此話一出，溫言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我可以去見顧辰安嗎？”

    “恐怕不行。”電話那頭的明琦很是遺憾地說道。

    溫言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他在你身邊嗎？”

    “他不在我身邊，他在我老師哪兒。”明琦回的也是直接，“所以，你恐怕見不到他，而且，他現在好像也不太想見到你。”

    溫言一時無言，她“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我發個地址給你吧！”就在溫言要掛電話的時候，明琦突然開口道。

    等到溫言回過神來的時候，明琦已經把訊息發進她的手機，溫言盯著地址看了一會兒後，原地站起來，直接離開公寓。

    溫言是連夜趕到M國的，坐著計程車，去了醫院，找到顧辰安所在的住院部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又開始產生了退縮心理。

    站在病房房，聽著病房裏傳來的聲音，美語對答，翻譯大概過來大概就是。

    主治醫生問：“感覺怎麼樣？”

    顧辰安回的淡然，“我好像又忘記了一些東西。”

    主治醫生再次回道，“這是正常反應，等到手術做了，在看看具體情況。”

    兩人一問一答，溫言的心也跟著沉下谷底，直到病房裏的對話聲戛然而止，她才恍然地回過神來，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顧辰安卻在這時候，被護士推出了病房。

    看著面色蒼白如雪的顧辰安，溫言踉蹌地停下腳步，呆愣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顧辰安表現很平靜，只是放在輪椅上的手背，青筋已經鼓起。

    溫言扯了扯唇角，笑看著顧辰安，“還繼續打算瞞著我，是嗎？”

    顧辰安沉默片刻後，“你回去吧！”

    “顧辰安。”溫言凝視著他，“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確定要我回去嗎？最後一次機會。”

    她最後在為顧辰安犯賤一次，最後一次了。

    顧辰安看著她。

    溫言衝着他笑了笑，“所以，你是打算放棄我，是嗎？”

    話音落下，顧辰安撐著輪椅，直接站起來，大概是病的太久了，他的身體格外的羸弱，好像一陣風吹過，就可以把他直接帶走一般。

    可縱使如此，他還是用盡全身最後僅有的力氣，扣住溫言的後腦勺，一下將她帶入懷中，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緊緊地抱住她，“對不起，我就是個混蛋。”

    “你才知道啊！”溫言一下抱住顧辰安，眼淚順著眼眶滾出，“為什麼每次都要我主動朝你走過去？”

    “對不起。”顧辰安繼續說。

    溫言眼淚徹底崩了，“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她現在唯一祈求的就是顧辰安可以平平安安地走下手術檯，那怕是把她忘記她也不在乎，她只求他平安。

    M國的天沒有下雪，天空格外的藍，推著顧辰安走在後花園裏。

    溫言第一次感受到了釋然和放鬆，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開口道，“顧辰安，你能爲了我，平安下手術檯嗎？”

    顧辰安沉默了一會兒後，“可以。”

    “真的？”溫言不信他，她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我為什麼這麼不相信你呢？”

    顧辰安笑了，他動作溫柔地揉了揉溫言的後腦勺,“在信我最後一次，如果這一次我還辜負了你，你就把我忘了，永遠都別想起這世界上還有顧辰安這麼一個人，可以嗎？”

    “怎麼忘的了啊！”溫言沉默片刻後，衝着顧辰安笑了笑，頓了頓，從大衣口袋裏摸出筆，拉過顧辰安的手，“我把我的名字記在你的手上，要是你走了，就把我記著在走，等我把事情全部處理完，就去找你。”

    她啊！

    這輩子是沒法放下顧辰安了。

    顧辰安看著她，溫言取下筆蓋，正要往顧辰安手心寫名字的時候，顧辰安蜷了一下手指，從溫言手心收回手。

    溫言看向顧辰安。

    顧辰安沉默片刻後，捲起自己的袖口，手腕最靠近心臟的脈搏上，紋了兩個字，溫言。

    他啊！

    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小姑娘，溫言。

    溫言一愣，錯愕地看著顧辰安。

    “別來找我，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百年之後，我來接你。”顧辰安平靜地說道，“聽話。”

    溫言眼淚滾出眼眶，她一下站起身，一下抱住顧辰安，“好，我聽你的話。”

    “乖。”顧辰安手落在溫言的頭上，動作溫柔地揉了揉溫言的後腦勺，“乖乖等我，等我來找你，剩下你什麼都不要做，等著我找你就好。”

    “好。”溫言說。

    風吹過，帶動頭頂的樹葉發出沙沙地響聲。

    顧辰安的手術安排在三天後，這三天裡，溫言陪著顧辰安，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可又好像不似往常，他們聊了很多話，主要是顧辰安問，溫言講。

    她的每一句話，他都有迴應，就像在大學時的那會兒，她每說一句話，顧辰安就回她一句，說的不對的時候，顧辰安只是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恍然間，已經到了顧辰安上手術的這一天，這一天的天氣談不上好，更談不上壞。

    “顧辰安。”溫言看著顧辰安喊他。

    顧辰安“嗯”了一聲。

    “顧辰安。”溫言又喊了一聲。

    顧辰安“嗯”了一聲。

    “顧老師。”溫言又換了一個稱呼喊。

    顧辰安沒有不耐煩，他目光落在溫言身上，寵溺地笑了笑，“嗯。”

    “顧學長。”溫言像是惡作劇一般，一聲接著一聲地喊道。

    引的病房裏的護士和醫生疑惑地看向兩人，只有顧辰安知道溫言在害怕什麼，他怕他離開她，所以纔會一遍接著一遍地喊他。

    “顧辰安。”溫言還在喊。

    顧辰安好像不嫌膩一般，“嗯”了一聲，看向溫言，默了一會兒後，他動了動唇瓣，“還有兩分鐘，我可以在聽你叫我一聲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