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母親來預約也挺好的
顧辰安看著溫言,像是糾結了很久似的,終於,溫言從他口中聽到他的回話,“我信過你。”
也就是說,現在他不相信了。
鼻腔一酸,連帶著眼眶都有些酸澀了,原本以為會哭,可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刻,溫言笑了,是真的笑了,發自內心想笑。
原來傷心過頭的情緒,真的不會是哭,而是笑。
笑她愚蠢,笑她痴傻,更是笑她荒唐。
荒唐的人喜歡上一個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她,甚至連半點信任都學不會給她的人,最後弄的滿身是傷,在回頭一看,還不能顧影自憐。
只因,那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是的!
都是她的自作自受,她又能怪的了誰呢!
怪顧辰安,怪他不喜歡她,可這世界上還真沒有一條規定,規定過,她喜歡顧辰安,顧辰安就必須喜歡她。
所以她憑什麼怪他,完全沒資格。
她也不想怪她自己,因為她並不後悔自己以前做的每一件事,當然,她也不想後悔自己曾經喜歡過他這件事。
有風吹過,吹的她眼眶酸澀脹痛,溫言垂了垂眼簾,將翻涌上心頭的情緒全部壓下。
在抬頭看向顧辰安的時候,她的唇角已經勾起一抹笑意,連帶著眉眼間也都染上了幾分笑意,“謝謝。”
謝謝你考慮我的面子,給了一個至少還能讓釋放情緒的理由,這後話,溫言到底沒有說出來,因為在說出來,又能圖什麼呢。
所以,她把後話改了,她直接改成,“做羊水穿刺,我來預約吧!就這個週末,到時候把母親也叫上吧!”
她的話語很是從容,顧辰安看著她。
溫言只是笑了笑,而後平靜地收回看顧辰安的目光,錯開他,邁步離開。
後花園裡面的向日葵隨風搖曳,卻不想,一夜之間,大雨傾盆,就在這一夜間,將所有的向日葵攔腰折斷,推入泥地。
早起,溫言推開窗戶,向外看去,就見,後院滿目瘡痍,就像是某人的心一樣,同樣也是滿目瘡痍,只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
空氣中泛着蕭索的涼意,水滴順著屋簷落下,打落在向日葵的枝葉上,將最後一株本還在負隅頑抗的向日葵徹底擊垮在地。
這一下徹底沒了。
溫言收回視線,順手關上窗戶,轉身折回房間的時候,路過掛在不遠處的結婚照,她停下腳步,仰頭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的心猶如炸不起漣漪的死水,居然掀不起一點漣漪,甚至沒有一點情緒波瀾起伏。
也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溫言這會兒也沒多少心思去深究,她收回目光,邁步離開房間。
一樓裡,王姨一臉愁容地從外面走進來,許是聽到動靜聲,她抬頭往二樓的方向看上來。
迎著王姨的目光,溫言笑了笑,“王姨,怎麼了,一大早的臉色就這麼難看?”
王姨輕嘆一口氣,回溫言道,“夫人,我也不想啊!可誰能想到,昨晚居然刮那麼大的風,下那麼大的雨,那後院的向日葵全部弄的。”
後面這話,王姨已經不好說出來了,她怕傷了溫言的心。
卻不想,溫言表現倒是完全無所謂,她從容地笑了笑,“壞了就壞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王姨輕嘆一口氣,話還沒有全部說完,溫言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和你一起種。”
溫言站在原地,聽完從身後傳來的話後,她表現很平靜地回頭看向顧辰安,從容地笑了笑。
溫言回道,“好,明年開春一起種。”
只是,那時候,她應該不在這個家了。
這話,溫言到底沒有說出來,她只是從容地笑看著顧辰安。
這笑落在顧辰安眼底,卻像是一把帶毒地爪牙一般,一把抓入心臟,刺入肺腑,讓他產生一種莫名地恐慌。
這種恐慌,一時間讓人說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因為什麼。
凝視著溫言,顧辰安喉嚨滾了滾,幾步走到溫言身邊,手一下扣住溫言的背脊,一下將她帶入懷中,“信我,明年我一定陪你一起種。”
他有很多話想對溫言說,可那些話就像是帶了刺一般,就這麼硬生生地堵在他的喉嚨管,根本不給他說出去的機會。
落到最後,他只能吐出這麼一句話。
被顧辰安就這麼抱在懷中,溫言幾乎是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明明聽了,會有所期盼的東西,這一刻居然完全無慾無求了。
是的!
她已經不期待顧辰安的心,一點都不期待了。
她甚至可以非常平靜地面對和他的種種,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朋友一樣,大概是真的不在有所期待了。
更深層次一點,那就是徹底釋懷了。
尤其是,這一刻在聽完顧辰安對她的許諾之後,她也可以表現很是平靜地迴應一聲,“好。”
就這麼一個字砸在顧辰安的心口上,讓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就這麼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害怕就這麼一放手,她就這麼悄無生息地消失了。
時間還在流逝,被顧辰安就這麼抱著,許久之後,溫言開口打破氛圍,“怎麼了?”
她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恍然間,顧辰安回過神來,而後,眸光深深地看了溫言一眼後,回道,“沒什麼。”
溫言“嗯”了一聲,她動了動身體。
顧辰安放開她,空氣中捲入的涼意就這麼一瞬間帶走了顧辰安在她身上的留下的暖意,溫言一下回過神來,衝着顧辰安笑了笑,回道,“羊水穿刺。”
“母親已經預約了。”顧辰安沒有等溫言把話說完,他直接打斷溫言道。
溫言愣了一下,只一瞬,恢復自然,“是嗎?”
顧辰安“嗯”了一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溫言。
溫言點了一下頭,她理解為什麼會是顧母去預約羊水穿刺,因為單純地不相信,不相信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是顧辰安的。
“行。”溫言沒表現出任何抗拒,“母親來預約也挺好的。”
“溫言。”顧辰安看著她。
溫言“嗯”了一聲,“我沒事,總歸得讓母親那邊完全放心才行,不然這個手術做了也是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