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悲劇
溫言在回醫院的路上,給顧瑤打了一個電話,原本是想問一下她,有沒有需要她帶回去的東西。
沒想到的是,顧瑤的手機關機,這也就意味著可能出事了。
因為顧瑤的手機很少關機,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心生擔憂,溫言收起手機,順手招攬一輛計程車,坐車,直奔醫院。
趕到醫院的時候,人挺多的,人來人往,讓人不免覺得有些窒息。
乘坐電梯,溫言直接上了顧瑤所在病房的樓層,走出電梯,衝進病房,卻看見,坐在病房裏的是顧辰安。
溫言停下腳步,愣在原地,看著他。
約莫過了幾秒,顧辰安將看腕錶的目光,收起來,緩緩地移到溫言身上。
他沒說話,可溫言知道,他應該壓了很大的怒火,只是她很好奇,誰告訴他這件事的。
默了兩秒,溫言扯了扯唇角,壓下心頭的恐慌,看著顧辰安,“你怎麼來了?”
卻不料,顧辰安答非所問,“去哪兒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淡,沒多少情緒,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感覺如芒在背,溫言一下捏緊自己的手,還是保持得體地笑容,看著顧辰安,“出去買了一點東西。”
“然後,兩手空空地回來?”顧辰安看著她。
溫言眼皮跳了跳,腦子飛速運轉,只為找個合適的藉口,向顧辰安證明,她沒有把他傻子。依舊保持該有的鎮定,溫言解釋道,“不過,沒有看到合適的,所以就沒買了。”
這個解釋似乎行的通,顧辰安沒說話。
溫言也懶得管他信不信,環視了房間一圈,沒有看到顧瑤。
她收回了目光,在看向顧辰安的時候,就見,顧辰安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手腕上的腕錶撥回到正位,走到她面前,停下,“走吧!”
嗓音溫和,語氣平淡,這算是暴風雨來之前的臨近了。
沒必要提前引爆炸藥桶,畢竟,她也不是傻子,犯不著,這麼和自己過不去。
於是,她選擇安靜地跟著顧辰安地走出病房,乘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路上,顧辰安皆是不語,溫言只能本分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走到副駕駛車門邊停下。
顧辰安站在她前面,幫她拉開了車門。
溫言規矩地坐上了車,也不用等顧辰安提醒她安全帶的事,她自己就先把安全帶給扣上了。
顧辰安目光落在她身邊,只一瞬,便收了回,順手關上副駕駛車門。
“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溫言拽著安全帶的手一緊,閉上眼睛,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氣,在聽到駕駛室的方向傳來開門聲後,她一下睜開眼睛,放開緊拽的安全帶。
就聽,顧辰安坐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默了幾分鐘,察覺顧辰安沒有開車的意思,溫言扭頭看向顧辰安。
靠坐在車上,顧辰安手隨意地放在車窗邊,手指輕敲了幾下窗沿,說道,“顧瑤來醫院結紮這件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在公司開會開的好好的,霍斯辰一個電話打過來,告訴他,他的老婆帶著他的妹妹去醫院做結紮,所以,他該對此說點什麼?
說,這很正常,畢竟,在過去三年裏,溫言爲了不懷上他的孩子,一直偷偷吃避孕藥。
溫言聞言,默了一會兒,她就知道剛纔的平靜,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兆,不過也還好,畢竟,都是遭受過幾年社會毒打的人了,這點暴風雨還真算不了什麼。
溫言維持該有的冷靜,回顧辰安,“顧瑤不喜歡霍斯辰,這件事你知道吧!”
顧辰安笑了,“所以,這就是你帶她來醫院結紮的理由?”
正如當年的她,因為不喜歡,所以就揹着他偷偷吃避孕藥,這事,果然是溫言可以做出來的事。
溫言不知道該怎麼和顧辰安解釋,既然,他是這麼想的,那她解釋太多,也沒多少用。
更何況,這要是說是顧瑤一時興起,自己主動跑去醫院做結紮的,顧瑤的好日子估計也到頭了。
“是。”溫言回顧辰安,“不然,你讓她怎麼辦,懷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的孩子,然後因為那個孩子,被迫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繫結一生。”
這話說起來,就足夠的窒息,窒息到她甚至都說不出下面的話,看著顧辰安。
溫言繼續道:“顧辰安,放過你妹妹吧!你明知道,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個什麼樣的下場,為什麼還要把這種悲劇,從我們身邊,延續到你妹妹身上,她應該沒得罪你吧!”
顧辰安不是最寵的就是他的妹妹嗎?
既然最寵的就是她的妹妹,為什麼又要讓他的妹妹重演他的悲劇呢!
溫言想不通。
顧辰安直接被這些話給氣笑了。
到底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出來了,原來跟著他,對她而言,是一場悲劇,懷上他的孩子更是一場悲劇。
原來如此。
收回看溫言的目光,顧辰安沒有回答,他一腳踩上油門,開車離開。
車宛若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直衝於馬路上。
溫言心就在這一瞬間,被提到嗓子眼,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拽緊安全帶,身體緊貼在車後背上,一語不發。
緊隨其後,她就聽到“刺啦!”一聲,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緊急摩擦聲,速度很快,一道前衝力,衝的溫言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面俯衝了一下。
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駕駛室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道開門聲,溫言聞聲看了過去,就看見,坐在駕駛室的顧辰安突然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砰”的一聲,車門已經被顧辰安狠狠地摔上。
溫言回過神來,看著顧辰安從車邊走過,不知為何,自己鼻腔突然涌上一陣酸澀,有些委屈,眼淚一下滾出眼眶。
垂下眼簾,溫言鬆開了緊拽的安全帶,無措地放下手,抓住裙襬。
眼淚就在這一瞬間,一滴打落在手背上,然後緩緩地暈染開,模糊了溫言的世界,也模糊了她的未來。
有這麼一瞬間,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或者說,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