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幸運的百分之一
許遙知離開後,盛景跟在她的身後,沉默著。
“遙知,我們聊聊。”
許遙知不覺得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共同話題。
“你想說什麼?”
“從前的事……”
“從前都已經過去了。”
許遙知擺明了不想談,這兩天盛景也發現了,聊公司,聊孩子,甚至講個笑話,她都會給你反饋。
但是一旦他想說從前,許遙知就是這麼一副生人物盡的模樣。
可是有些東西不說同,那個堵點就是一直在那裏。
兩人的關係也不會再有絲毫進展,只能像現在這樣,朋友不是朋友,戀人不是戀人。
更何況還有一個伍加桓在虎視眈眈,盛景真怕有一天,許遙知二話不說跟著那個姓伍的走了。
到那時候,纔是追悔莫及。
——
許遙知正在房間內收拾東西,這幾天下來,盛景進自己房間就像串門子一樣隨意,她都已經習慣了。
雖說她對於盛景來出差,但實際上每天在度假村裏遊蕩的事頗為好奇,但她纔不會問。
這不就給了他開口的機會嗎?
最近盛景有往話癆模式轉變的趨勢。
許遙知躲還來不及。
盛景現在沒有理由阻止許遙知離開了。
畢竟剛纔幼稚的行為已經做過一次了,再做就屬於是欠打了。
兩人在房間給各幹各的,互不干擾。
砰砰砰。
房間門被敲響,平靜被打破。
因為剛纔處理過一件事情,所以許遙知此時有些嚴肅,以為片場又有事,連忙去開門。
“是你啊!”
門外木木子穿著戲服,手裏提著零食。
“遙知姐,我聽他們說你喜歡吃零食。”
許遙知:……
這究竟是怎麼傳出去的。
“進來吧,不用換鞋了,我馬上就要走了。”
“遙知姐,我想跟你聊聊。”
說完,木木子給看了一眼許遙知,又看看盛景。
對方彷彿定在沙發上一樣,彷彿木木子根本不再房間內。
許遙知放下手中被打亂的衣服,這件衣服她不知道疊了多少次,就是放不進行李箱。
她拉著木木子進了套間,獨留盛景一個人在客廳。
此時的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盛景背靠在沙發座上,兩隻胳膊敞開搭著,十分愜意。
他打量著著間許遙知住過的房間,好像只要她帶過的地方,就連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清香。
漸漸的,盛景的視線轉移至了行李箱。
裡面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還有小內內。
他心中邪念四起,許遙知最開始是想趕盛景走的,便用了這招,結果對方完全無視,搞得猥瑣的是她自己一樣。
後來經過王小姐的是,她又給忘記了。
那件紅色小內內就一直被擱在白色的床單上,格外的刺眼。
此時房間內,沒有一個人,盛景卻掩飾一般的站起身。
左看看,又看看,房間內的裝潢是一種簡單的民宿風格,還有其他歐式裝修等的,這間房是許遙知自己的選的。
淡藍色夾沙的窗簾,原木桌椅,還有一個上面鋪了白色毛毯的鞦韆,房間內的桌子上還有許遙知不知道從哪裏採來的花。
給屋內增添了一股人氣。
盛景將整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在路過床邊的時候,做了短暫的停留。
譁。
門被拉開。
盛景迅速轉身,兩隻手插在兜裡,靠在床邊,眺望遠方,假裝在看風景。
許遙知莫名其妙的看了對方一眼,有些無語,“你出去看唄,在不齊去陽臺,這是在做什麼妖。”
木木子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許遙知送走木木子後,在盛景剛纔帶過的地方打量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便繼續收拾東西。
這一次,終於沒有人出來打擾了。
許遙知終於整理好行李,開始檢視自己的機票。
剛纔訂的票,現在去機場,估計能剛好趕上飛機起飛,她只好改簽。
“你知道你做不了什麼?”
沒有任何前文提示,盛景對正在整理行李的許遙知忽然說道。
可她卻一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我做了就好。”
他指的是木木子,對方因為曾經的經歷,最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但是情況不太好。
表面看著雲淡風輕,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好像世界怎麼樣,關姐屁事兒。
可實際上卻被傷的非常深。
她在國內還沒有站穩腳跟,一切都纔開始,就要面對木木子那個前經紀公司那麼深得水。
他們的人很難打進去,許遙知不得不動用她在國外的人脈。
但是也很難。
時刻注意到許遙知的盛景,明顯感覺到對方一提這件事情,整個人都會變得低落,憂愁。
他走過去,想要抱住她,想要安慰對方。
但又怕被拒絕。
猶豫間,許遙知向後微微考了一下,下一秒,她的整個身體都被盛景包在懷裏,溫暖的懷抱,像是要將她融化掉。
“我上學的時候,還偷偷打過工,去酒會做過服務生,但是怕被人認出來,就去那種沒什麼名氣的酒店。”
“我看過很多人爲了生存,身不由己。”
“木木子很好,她值得。”
女人之間不總是競爭關係,因為強烈的同理心,實際上他們更能相互理解。
“我還算是幸運。”
許遙知說著。
即便她在盛景的這段關係中受了不少的傷,可比起其他人,至少她還有錢。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事。
而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用錢解決。
所以她是那幸運的百分之一。
許遙知從不妄自菲薄,自顧自憐。
因為她知道,她是幸運的。
可木木子不是,她不想同情對方,同情是珍貴的,可是又很廉價。
因為往往,人的通情,是帶著優越感的。
對於木木子,她能做,她都要做。
或許這個行為改變不了世界,可是對於木木子來說,人生已經完全不同了不是嗎?
盛景聽著許遙知的內心剖析,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
這是從前都沒有的感受。
畢竟從小到大備受追捧,成人之後直接管理公司,他看人總是俯視的。
可跟許遙知相處的越久,他越覺得自己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