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張舌綻蓮花的嘴……”夜北辰強忍著一巴掌把眼前人拍回浴桶的衝動，咬牙切齒地開口，“本王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替本王想得這般周到？！”

    楚南熙下巴被捏著，整個人，除了手，哪兒都動不了。

    她抓著他扼著她的大掌使勁兒往下拽，那爪子卻粘在她臉上一般，怎麼都拽不掉，反而掐得更緊，像要將她的下頜骨捏碎。

    “你知道……”一雙晶瑩的眸子氣呼呼瞪著男子，恨恨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可以承諾，只要你放我離開，我一定會將這些事情調查清楚，將事實、罪證和有罪之人統統擺到你面前，任你處罰……”

    還想逃？

    夜北辰周身寒意霎時凜冽。

    “想得美……”他不待女子將話說完，大掌用力，一把將她甩到一旁的榻上，“楚南熙，我告訴你，你是生是死，是去是留，全在本王一念之間……”

    “所以……”

    “我奉勸你……”

    “認清形勢，別再以為，自己還是相府那個獨寵的大小姐！”

    楚南熙被摔得頭暈目眩，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她掙扎著自榻上爬起。

    揉著被摔疼的屁股，登時怒從心起。

    她仰脖，直直對上男子一雙幽深暴戾的眸，櫻唇微勾，掩去面上的傷意和怒氣，俏臉堆滿傲嬌。

    “可我怎麼聽說……”

    “殿下您知道我摔下斜坡之際，不顧自己身中劇毒，忍著五臟六腑的劇痛，也要親自帶人出來找本小姐！”

    “在湖邊，知道我有可能墜湖，更是不顧自身安危和眾人阻攔地要往冰湖裏跳！”

    “還有，一個侍衛只是說了兩句埋怨我的話，你便將他趕走了……”

    夜北辰重重冷哼。

    “本王的東西，即便只是一條狗，也容不得他人指指點點，何況你是本王的奴婢，比狗中用許多！”

    竟然拿她跟狗相比？！

    楚南熙氣息陡然不穩。

    夜北辰覷著女子的反應，接下去道，“至於你的死活……”

    “得知你這不聽話的賤婢竟然意圖勾搭穆景桓，本王的確生了殺意！”

    “事實上，自從牢裡見到你開始，本王早已不只一次地想除掉你，以絕後患……”

    楚南熙狠狠一僵。

    夜北辰說想殺她時，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竟是真的！

    夜北辰緩步踱至塌邊，裹挾著一身森森寒意。

    楚南熙心神一懾，本能地後退。

    夜北辰緩緩靠近退至角落的女子，大掌伸出，彎著一根食指，指背輕輕扶過俏臉白皙細嫩的肌膚。

    “可惜……”

    “本王一直沒捨得！”

    楚南熙定定望著男子。

    他幽眸深邃，讓人看不清內中情緒，微彎的唇角卻滿滿的都是戲謔輕視，像在對著一個感興趣的玩物評頭品足。

    她心口一抽，伸出巴掌，忿忿去拍男子在她臉上作惡的手。

    “夜北辰！”

    “你做什麼？”

    夜北辰一把捉了女子的手，就勢將人拉至身邊。

    “留香樓裡，熙兒小姐那副豔畫‘驚才絕豔’，一直讓本王……”

    “欲罷不能！”

    楚南熙又羞又怒，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回擊，只本能地用力掙扎推拒。

    “熙兒小姐既能畫出那樣的畫……”夜北辰一手將女子兩隻手一併捉了，反剪至她身後，另一隻手自女子臉頰一點點滑至她腰間，“在本王面前，還裝什麼清純……”

    楚南熙一臉驚怔地望著男子，恍若幻聽。

    夜北辰長指微動，捏了女子的腰帶，慢慢扯開。

    “你該慶幸，長了一張惑人的臉，勾得本王時不時的神魂顛倒！”

    “既然成了本王的奴婢，那就好好盡你的本分……”

    “下半輩子，就留在本王身邊，好好做個囚徒……”

    “侍候本王。”

    “取悅承歡。”

    “夜北辰……”楚南熙心一下一下抽痛，哽咽著艱難地開口，“你還是我認識那個光風霽月的男子嗎？”

    “你……”夜北辰將女子腰帶遠遠丟開，語氣森寒，怒意不掩，“不也從來都不是本王自以爲了解的那個天真無害的嬌弱女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放開我！”

    楚南熙再顧不得其他，掙扎著想要護住沒了腰帶的外衫。

    那外衫卻因她的動作更快地滑落。

    大紅的中衣妖豔，勾勒出女子凸凹有致的完美身形。

    “怎地……”夜北辰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女子身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跟藏在你背後那個男人，也如此扭捏？！”

    “你……”

    “混蛋！”

    楚南熙雙手被縛，低頭便朝男子肩膀咬去。

    夜北辰按著女子額頭，一把將人推開。

    “本王寵你時，任你爲所欲爲……”

    “如今……”

    “你不過是本王手裏一件用來消遣、發泄的工具！”

    “還敢妄圖對本王不敬？！”

    楚南熙重重摔倒在榻上，墨眸滿是愕然。

    “你說什麼？”

    夜北辰俯身將女子壓在身下，大掌落在她腰間的中衣繫帶。

    “怎麼……”

    “還沒明白自己在本王心目中的位置？！”

    楚南熙死死攥著男子的手指，心痛得無以復加。

    “北辰……”澄澈的眸子裡，晶瑩的水霧快速氤氳，“你可以不喜我，厭惡我，甚至殺了我，可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

    “好怕！”

    女子模樣本就嬌弱可人。

    她星眸忍淚，低低求饒。

    “所以……”夜北辰幽眸深處，一抹痛色一閃而過，轉瞬間，心有多痛，怒便有多強烈，“你確實有一個想要為之守身如玉之人……”

    “那個人……”

    “是誰？！”

    楚南熙黛眉微蹙，一臉不解。

    “那個人……”夜北辰大掌在女子纖細的腰間摩挲，搶在她否認之前開口，“不是本王，不是穆璟桓，你讓穆璟桓以為你愛本王，跟穆璟桓又保持著藕斷絲連的關係……”

    “如此種種，不就是爲了挑起本王和太子之間的矛盾，想要看著我和他兩人鷸蚌相爭……”

    “不如你告訴我，那個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男子是誰？”

    “夜北辰……”楚南熙驚疑不定，“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還在騙我！”

    夜北辰話音未落，手下驟然用力。

    “譁……”

    刺耳的裂帛聲中，大紅的中衣繫帶繃斷。

    夜北辰揚手……

    錦衣化成絲絲屢屢的碎片，宛若一片片妖冶的葉，飄飄揚揚飛開，零零散散灑遍整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