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種靈根
大蟒蛇張開血盆大嘴,一股無形的吸力陡然而生!
野獸們頓時如同風中殘葉,無論它們如何掙扎哀嚎,最終還是一股腦涌向蛇嘴之中!
眨眼之間,滿院子的野獸一掃而空,常七爺又恢復人形,拍拍肚子打了個飽嗝。
山狗子看到這一幕體如篩糠,額頭上冷汗淋漓,“噗通”跪倒在地上求饒:“各位大仙慈悲!饒我一條狗命!”
“哼!現在知道錯了?剛纔的狂妄勁兒呢?!”胡四老爺一腳踢翻山狗子,腳底踏在他胸口上:“就你這種不入流的臭蟲,也敢打徐家嬰兒的主意?說吧,誰在你背後唆使的!”
山狗子臉色蒼白,辯解道:“是我自己想瞎了心,沒有旁人唆使!”
胡四老爺腳上加了幾分力道:“嘴還挺硬,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乖乖開口?”
山狗子嚥了口唾沫,神情越發恐懼:“我確實是受人指派,但我不能說出他的身份,他的手段太厲害,說出來我也活不成!你們別逼我!”
說到這裏,山狗子突然屏住一口氣,渾身關節咔咔作響,胸腹猛然鼓脹起來。
胡四老爺見狀趕緊後退,只聽見如同爆胎似的一聲巨響,山狗子軀體炸成一片血雨!
山狗子竟然寧願自爆妖丹,也不肯說出背後的唆使者!
“胡四哥,這事不簡單啊!”常七爺眯起眼睛,看著地上模糊的血肉碎塊:“山狗子背後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他怕成這樣?!”
胡四爺眉頭緊皺:“還能有誰?徐家這孩子七星照命,誰最不想他活下去?”
灰仙竇三爺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你是說,唆使山狗子的幕後黑後可能與‘真仙會’有關?!”
胡四爺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扭頭對姑奶奶說道:“今天我們五大仙堂來到徐家,是想看看孩子的。”
這會兒白仙姑給姑奶奶受傷的手臂敷了藥,聞言立馬把五位仙家請進屋裏,讓我爸媽把我抱出來。
我爸媽聽說是傳說中的仙家現身收拾了山狗子,趕緊下跪道謝。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胡四老爺扶起我爸媽,接過正在襁褓中安睡的我:“你家這孩子七星照命,說不定將來五大仙堂還得感謝他呢!”
我爸媽一聽這話面面相覷,就連姑奶奶也是一頭霧水。
胡四老爺也不隱瞞,開門見山說道:“這孩子應劫而生,或許是上天派來拯救蒼生的……”
據胡四老爺所說,東北三省近幾年不太平,各地妖異之事頻發,五大仙堂四處追查,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跟一個叫做“真仙會”的邪道有關。
“真仙會”組織極為神秘,五大仙堂一直想要將其徹底挖出來,可惜始終摸不到門徑,甚至連其構成都沒搞清楚,只知道會首外號叫做“無量老祖”。
九頂鐵剎山的“東北總護法”黑媽媽曾卜過一卦,說“真仙會”將是東北生靈的一場劫難,非是五大仙堂能夠處理,必定會有星宿應劫而生,帶領正道對抗邪惡。
“那天這孩子眼瞅著就夭折了,最後竟然能感應星宿之力,獲得七星罡氣映照,我就在想,他或許就是應劫之人。”白仙姑接過話頭對我爸媽和姑奶奶說道:“於是我馬上向五大仙堂彙報情況,幾位太爺太奶連夜推算星圖,果然分毫不差。”
“我們幾個今天來看這孩子,也是受仙堂的長輩們指派。”胡四老爺又說道:“這孩子既然應劫而生,必定被真仙會視為肉中釘、眼中刺,果不其然,一來就撞上山狗子搶孩子。”
我爸媽聽到這些話,完全懵住了,好在姑奶奶還算清醒:“這樣說來,北斗這孩子將來成長之路上必定危機四伏,我這老婆子恐怕也難以護他周全呀!”
胡四老爺點點頭:“幾家老祖宗都商量好了,爲了保護這孩子平安長大,五大仙堂要開一個先例,共同為這孩子‘種靈根’。”
姑奶奶一怔,隨即千恩萬謝。
這個“種靈根”,和抓馬弟不同,馬弟頂香搬杆子,只能請動堂上仙家,比方說我姑奶奶再厲害,也只能溝通堂上供奉的白仙姑,而無法感應白家仙堂的其他大仙。
而種靈根,是指仙堂的大家長直接在人類弟子神魂中打下印記,將來遇到事情,本堂所有仙家都能感應而至,不需要進行請香之類的儀式。
更何況這次五大仙堂共同給我“種靈根”,也就是說以後我有五大仙堂一起罩著,想請誰就請誰,甚至胡三太爺這樣的大佬都有可能親自出馬!
姑奶奶找來剪刀剪下我頭上的胎髮,分給幾位仙家,這樣他們把頭髮帶回去交給各族大家長,就能施法在我神魂中種下靈根。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胡四老爺和幾位仙家一起告辭,臨走前又交代姑奶奶:“從今天開始,五大仙堂會派人駐守在這個屯子附近,看護老徐家,你們一切放心。”
果不其然,從那天開始,我家再也沒有被精邪鬼怪騷擾,我也平平安安、無病無災地一天天長大。
直到十歲那年,姑奶奶病逝後,我爸媽才把這一切事情告訴我。
當時我正是沒心沒肺的年紀,成天想著玩耍,壓根沒把這些事情記在心上,只當是爸媽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然而不久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才讓我相信原來真的有仙家罩著我。
我記得那一年冬天來得格外早,才九月中旬時節,天氣就冷得不像話,爲了抵禦寒冬,老爸帶著我進山撿柴,為冬季燒炕準備燃料。
其實我爸帶上我,也不圖我能幫上多大忙,只是爲了讓我熟悉山路,畢竟男孩子總有一天要頂門立戶,咱們屯子靠山吃山,不掌握觀山辨草的本事可不行。
進山走了一陣,我們就發現一顆折斷的老樹,老爸拿出鋸子斧頭開始分解樹幹,讓我在旁邊打下手。
我跟著忙活了一陣,覺得又無聊又辛苦,於是以解手為藉口,蹲到不遠處的草叢裏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