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好女不侍二夫
對上陸期月那雙琉璃般的眼睛,不知為何,香蘭內心升起一種無名的恐懼。
她緊張嚥了一下口水,虛張聲勢道:“小姐倒也不用來威脅我,老夫人喜歡我,她答應會讓我留在府裡。”
“是嗎?那就走著瞧吧!”陸期月冷笑看了她一眼。
說完,便拉著陸郢走了。
姐弟二人走出了香蘭的院子,陸郢此時纔回過神來,紅著臉甩開陸期月的手。
“誰讓你逞能了,我纔不需要你幫我!”
被這傻子救了,讓他覺得很丟臉。
他可是個男子漢,怎能讓一個傻子救了呢。
陸期月與陸郢一個孃胎裡出來的,瞭解他的脾性,知道他年紀雖小,但是自尊心很強。
“祖母要打阿郢,我不能不管。”陸期月委屈撇嘴。
“少來假裝關心我,要是方纔祖母的柺杖落在你身上,你要如何是好?”陸郢一想到這個可能,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
“落下就落下,我不怕痛,只要能保護阿郢就好。”陸期月俏皮吐舌。
陸郢看著面前這個人,臉色十分複雜。
【她最近好像確實不那麼傻了,而且,性格也沒有以前糟糕了。】
陸期月的改變,陸郢全部看在眼裏。
他嘴上雖然還是不饒人,但是其實心裏已經沒那麼牴觸陸期月。
“就知道逞能,以後你少管我的閒事,哼!”陸郢表情有些不自然,佯裝兇狠吼了陸期月一句,然後轉身跑了。
小桃從一旁走過來,對陸期月投去同情的眼神。
“小姐好心幫少爺,可是少爺卻這樣對待小姐,真是讓人心寒。”
“沒有,他其實已經在一點點接受我了。”
陸期月說著,唇角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小姐怎麼知道?”小桃嘟囔著,“少爺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惡劣態度。”
“反正我就是知道。”陸期月微微笑著。
她讀取了陸郢的內心想法,自然知道了。
當然,她不會把自己的這個能力告訴小桃,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陸期月派去香蘭老家的那個江湖人士很快就趕回了京城,二人依舊約在之前的茶館見面。
“小姐,我打聽到一些情報。”男人壓低聲音道。
“什麼情報?快說!”陸期月催促。
“香蘭以前成過親,並且生有一個兒子,那男孩兒目前已經好幾歲了,正寄託在親戚家裏。”男人道。
聞言,陸期月眯起眼睛,眼裏迅速劃過一絲冷光。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香蘭聲稱自己沒成親是假的。
當初她就覺得奇怪,香蘭已經二十六了。
鄉下的姑娘,如果二十六還未成親,那簡直太稀奇了。
香蘭果然在撒謊。
香蘭是張氏的表妹,張氏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這說明,張氏在幫著香蘭隱瞞。
至於祖母知不知道,陸期月目前還把握不準。
“那香蘭的丈夫現在在哪裏?”陸期月又問。
男人頓了一下,微微皺眉。
“她丈夫一年前死了,現在她是個寡婦。”
“什麼?!”
陸期月又吃了一驚,這香蘭身上藏的秘密還挺多。
寡婦再加上有一個幾歲大的兒子,這兩條只要公佈出來,她就完全沒資格入撫遠侯府的門。
陸父如此身份,納妾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現在有了這個藉口,更加可以堵住祖母的嘴。
“我知道了,跑這一趟辛苦你了。”陸期月遞給小桃一個眼神。
小桃立刻會意,將一袋銀子給那男人。
“小姐爽快,合作了兩次銀子管夠。”男人高興接下那袋銀子,發出一陣爽朗笑聲。
“這是自然,以後如果還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還會來找你。”
陸期月看著那男人,問:“對了,之前一直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獨眼胡,你叫我老胡就行。”男人摸了摸自己左邊的眼罩。
他這隻眼睛是空的,揭開眼罩黑漆漆一片,格外嚇人,所以他弄了個黑色眼罩戴著。
“你這眼睛怎麼弄的?”陸期月好奇看著他的眼罩。
“年輕的時候跟人打架,被人挖去了左眼。”老胡笑道。
“丟了一隻眼睛,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陸期月感到無語。
“誰還沒個磕磕碰碰呢,傷痕是男人的榮耀,你一個小姑娘家家不懂這些。”
陸期月確實搞不懂這種江湖人士。
老胡顛了顛手裏的錢袋子,道:“既然事情辦完,那我先走了,咱們回見。”
“好。”
陸期月目送老胡離開,她喝完杯子裡的茶,然後也帶著小桃離開了這家茶館。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期月忽然開口道:“祖母,月月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什麼問題?”祖母冷淡瞥了她一眼,頗為不耐煩。
“我想問,如果一個女子嫁了人,還能再嫁嗎?”陸期月笑嘻嘻道。
“這是什麼混賬話!好女不侍二夫,自然不能!”祖母拍桌怒斥陸期月。
陸期月這個問題,可以說十分不和規矩。
陸父和陸母立刻制止:“月月,不許亂說話!”
“月月問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陸期月放下手裏的筷子,平靜望向香蘭,櫻唇勾起。
“既然祖母這麼說了,那為何香蘭嫁了人,孩子都幾歲大了,祖母還要將她塞給我父親當妾室?!”
“月月,你說什麼?!”陸父陸母二人震驚在原地。
整個膳廳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蕭羽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而陸郢臉色陰沉得像要擰出水來。
“祖母,你怎麼不說話了?”陸期月唇角挑起,一雙水眸靈動而澄澈。
好像,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香蘭首先沉不住氣,尖叫一聲:“我沒有,小姐你誣陷我!”
“是啊,香蘭還是待嫁閨中的黃花大閨女,月月你怎麼可以這樣誣陷她呢!”張氏連忙幫香蘭掩蓋。
“是嗎?可我不知從何處聽說,香蘭成了親,她丈夫去年死了,二人生有一個幾歲大的兒子,現在藏在親戚家裏。”
陸期月的話像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剖開香蘭編織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