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皇后召見
威嚴高聳的宮牆內,皇帝把玩著手裏的佛珠,眼裏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有什麼煩心事嗎?”美豔雍容的皇后走過來,坐在皇帝身邊,貼心地給皇帝倒了一杯茶。
“朕在想邊關的事情。”皇帝沉聲道。
聞言,皇后立刻意會。
她知道皇帝前陣子派了馮卲去邊關,想讓馮卲取代杜戟,將杜氏手中的兵權一點點奪回來。
可惜那馮卲是個不爭氣的草包,不出一個月,就灰溜溜地從邊關滾回來了。
皇帝大怒,給他降職和罰扣一年俸祿的懲罰。
馮卲罰就罰了,那是他活該,可是邊關的兵權仍未奪回來。
皇帝一想到那五十萬兵權攥在杜氏父子二人手裏,便覺得日日夜夜有一把劍高懸在自己頭頂,不知何時砸下來。
“皇上不必過於憂心,諒杜氏父子二人也沒有造反的膽量。”皇后軟聲安慰。
“你懂什麼,婦人之見!”皇帝不悅冷哼,“他們造不造反那是一碼事,但是隻要兵權還在他們手裏,便永遠是個隱患。”
皇帝拍腿,一臉懊惱。
“都怪朕當初太重用他們了,如今他們羽翼豐滿,朕想收回兵權,倒成了難題。”
皇后凝脂玉手攀上皇帝的肩膀,輕一下重一下地揉捏按摩著。
“皇上您也沒辦法呀,當初匈奴一族攻打大涼國,如果不拍杜氏父子二人前去鎮守,那麼匈奴一族就要一路打到京城來了。”
“唉……”
皇帝感到一陣頭疼,抬手揉捏著眉心。
“想要壓制臨安侯府倒也不是沒有法子。”皇后紅唇勾起,盈盈一笑。
“皇后有什麼法子?快說!”皇帝頓時驚喜,催促道。
“杜氏父子手裏有五十萬兵權,撫遠侯府那邊也有五十萬兵權,再加上皇上手裏的一百萬兵權,足夠壓制他們了。”
皇后說的不假,大涼國總共有兩百萬士兵,其中一百萬握在皇帝自己手裏。
而剩下的,則是對半掌握在臨安侯府和撫遠侯府兩邊。
這是當初先皇還在的時候,想出來的制衡之道。
先帝說了,兵權乃是一頭猛獸,不可全部握在任何一人手裏。
將這猛獸一分為三,分別關在三個籠子裡,那麼猛獸便不能隨意咬人。
杜氏父子二人帶出來的全是猛將,五十萬可以當做一百萬來用。
光靠皇帝手裏的一百萬士兵,不一定能打得贏。
但是如果皇帝拉攏撫遠侯府那邊,那麼他就能用一百五十萬士兵去碾壓杜氏父子二人的五十萬士兵。
“皇后你說到點子上了,朕正是這麼想,所以才特地安排了三皇子和撫遠侯的嫡女定親。”
“皇上,既然如此,那麼就應該催促他們儘快完婚,這樣,撫遠侯府才能和咱們擰在一根繩子上!”
皇帝聽完皇后的話,眸光深斂,臉色凝重。
“嗯,是該催一催這樁親事了。”他沉聲道。
幾日後,皇后召了陸母和陸期月入宮。
“參見皇后娘娘!”陸氏母女二人福身行禮。
“快快起來,賜座!”皇后一臉溫柔笑容,竟然親自走過去扶她們起身。
陸期月略有些詫異,不明白皇后今日為何這樣熱情。
上一世,她與皇后打交道並不多。
只知這位皇后心思深沉,剛柔並濟,既能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序,又是皇帝最寵愛的解語花。
這麼一位位高權重之人,不會沒事召見她們的。
陸期月內心打響警鐘,不敢放鬆警惕。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見,是有何事?”陸母低斂眼眸,柔順而謙卑。
皇后很滿意她的態度。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許久不見,叫你們過來陪本宮聊聊天。”
皇后一臉笑呵呵,笑容卻不達眼底。
她轉頭看向陸期月,對陸期月招招手:“月丫頭,來本宮這兒,讓本宮好好瞧瞧你。”
陸母連忙輕輕推了陸期月一下,溫柔道:“月月,快去,皇后娘娘叫你呢。”
“好的。”陸期月慢慢走到皇后跟前。
“這丫頭長得真好,乖乖巧巧的,像個瓷娃娃,三皇子能有這樣的未婚妻,本宮甚是欣慰。”
皇后拍了拍陸期月的手背,語氣格外親暱,就好像,她只是一個與小輩閒聊的慈愛長輩。
“謝謝皇后娘娘誇獎。”陸期月再次福身行禮,迴應禮貌卻又帶著一點距離感。
皇后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一下,然後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瞧瞧這丫頭,還害羞了。”
“月月還小,不經常入宮,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還請皇后娘娘莫怪。”陸母連忙為陸期月說話。
“本宮怎麼會怪她呢,本宮喜歡她還來不及呢,等她和三皇子完婚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依舊一臉溫柔笑容,像戴了一個假笑面具。
【只要這丫頭和三皇子完婚,皇上就能將撫遠侯府所擁有的兵權收入囊中了,呵呵。】
陸期月讀取了皇后內心的想法,臉上快速掠過一絲驚訝。
她心裏暗道,原來皇后是爲了這個才召見她們。
陸期月心裏有了數,便知道接下來怎麼回話了。
“說起來,這丫頭和三皇子也定親有一段日子了,不知你們撫遠侯府對婚期有什麼打算?”皇后饒了一大圈,終於繞到了點子上。
這纔是她真正想試探的事情。
陸母愣了一下,然後垂眸沉思。
“此事,臣婦之前與我家老爺商量過,我們覺得月月還小,不用太著急,可以慢慢來。”
陸母頓了頓,抬眸望著陸期月,臉上滿是母親對女兒的慈愛。
“而且娘娘也知道,月月生病了,心智受損,要舉行大婚,也得等她完全好起來才能舉行。”
聞言,皇后不悅,臉上笑容褪了些許。
“本宮覺得這丫頭最近好了不少,不影響婚事。”
“萬萬不可啊,娘娘,月月病還沒痊癒!”陸母著急道。
皇后拿著茶盞的手頓住,忽然將茶盞用力叩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濺出大半。
她鳳眸冷凝,身上散發著無形的威壓:“照你這麼說,如果這丫頭一日沒完全好,那這婚事就一日不能舉行了?!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