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比的是圍棋。

    林夕輕抿了一口清茶，饒有趣味的看著臺上的兩位姑娘，“公主，你覺得這兩位誰得勝的機率大？”

    “宋嘉吧，她從小就開始學著下圍棋，這棋藝我也曾見過，雖然我看不出來什麼，但聽人說是厲害的緊。”

    高玉璇歪了歪頭，有點不太看好的笑著，“反觀程灣的話倒是沒怎麼聽說認真學過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她之前在學堂混日子，打架什麼都幹，跟個混小子一樣，夫子整日的罵她呢。”

    可林夕卻並不如此認為，“我賭程灣贏。”

    “為何？”高玉璇不解。

    “程澈程將軍風姿颯爽，曾經的橋如灣一戰成名，當時程將軍帶領著不過一萬餘人，卻靠著謀略把地方四萬大軍殺死一半，最後將剩下的敵軍俘虜，成功奪回了橋如灣。”

    林夕理所當然的繼續說道，“程灣再不濟那也是將軍府中出來的，兵書棋局都是必學。況且棋場如戰場，其中的風雲變幻便就如同這每一顆棋子一般，錯一步步步錯！”

    不遠處的蔣願聽了，十分不服的反駁著，“王妃這麼篤定？別是猜的吧，那本小姐偏要賭宋嘉贏得頭籌！”

    “請便。”林夕目光淡淡。

    隨後，三人把目光轉回臺上，宋嘉已經面上帶著緊張之色，對面的程灣雖緊皺著眉頭，可每下一子都似乎是遊刃有餘的狀態。

    不過多時，棋盤上代表程灣的黑子便輕而易舉地將白子分散著包圍起來，勝負已分！

    宋嘉垂著眉頭，嘆了一口氣後放下手中的棋子，監試掌低眸看去，隨後轉身大聲宣佈道，“第一局，車騎將軍三女程灣勝！”

    “怎麼可能！”

    蔣願瞪大了眼眸，瞠目結舌的看著臺上，居然真的是程灣勝出。

    “有什麼不可能的。”林夕掏著耳朵，估摸著要不是皇上和皇后在場，這位丞相小姐定要叫的整個園林都聽得見。

    上一世的穀雨宴雖然林夕未曾參加，但這程灣的名號卻在當時轟動了好一時，再聽說之後戰事來臨，她主動請纓遠赴邊疆，是一個女中豪傑。而原主被高承業鎖在頤王府裡哪也不能去，這些訊息還是從下人們的嘴裏聽來的。

    程灣聽到了這次打賭，從比試臺上走下來的時候還特地朝著林夕拱了拱手，露出一口白牙，“多謝王妃的信任！”

    林夕回以微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高玉璇看著另一邊的蔣願，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實在是覺得好笑。

    之後的幾局都很平淡，沒有什麼懸念的就結束了，監試掌手上拿著比試名冊，宣佈道，“下一局，太尉府二女林薇對淮南王妃林夕！”

    皇上聞言抬起頭，打量著走上比試臺上的林夕，朝著身旁的皇后問道，“皇后，你覺得這王妃是輸還是贏啊？”

    “雖然面容已經變得靚麗，可臣妾也從未聽說過王妃曾經有過什麼能力，不過這林家二姑娘倒是頗有幾分名姿，一口好詩。”皇后看著林薇的氣度，著實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口問起一旁的嬤嬤，“這二姑娘可已經有了婚配？”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未曾聽說林二姑娘有過婚配。”

    隨後皇后又伸著手點了點皇上，提出建議，“承兒的婚事不是還沒著落，皇上見這個怎麼樣？”

    “是還不錯，但此事還是回去再議，難得出來一趟的。”皇上看著臺上，全然沒有談論事情的心思。

    林夕將這一段話收聽與二中，看向對面的人已經笑的面如春風，不禁想著林薇以後的苦日子，若真的成了，便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林夕神色變化著，憐憫的表情激怒了林薇，眼底帶著寒氣，冷笑道，“姐姐看起來很自信啊，那要不姐姐先開始？”

    笑話！她當然自信了，上一世她可是從小學到大的古箏，就算是之後在醫院上班十分忙碌，也是會抽著空閒時間練一練的。

    林夕雖然如此想著，但在公共場合還是要謙虛一些，說道，“沒有，妹妹先吧。”

    林薇也好不客氣，接過羽兒遞上來的彎月琴，屏息凝神片刻之後把手放在了琴絃上輕勾起來，一陣悅耳又激揚的音樂包圍著眾人的耳朵，感受其中。

    全場安靜，等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之後才由皇上開頭帶起來了一陣鼓掌聲。

    “林家二女確實不錯啊，琴技還真當如聞言的如此，到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另一個人鼓掌附和著，“確實生動，那小曲裡的人都似乎飄到在下面前了！”

    林薇聽著底下誇讚的話，不禁難掩喜色，勾著嘴角，看向林夕的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之意，“姐姐，到你了。”

    林夕挑著眉，她沒有帶琴，便直接在場內隨便選了一架免費提供的古箏，“這是可以用的吧？”

    監試掌點點頭，投以意外的眼神，因為每一個來比試的人都非富即貴，幾乎任何東西都是自己帶入進場的，場內雖然每年都會擺放古箏在這裏，但是從來沒有被用過。

    林夕是歷史第一人！

    臺下的人見林夕的這波操作著實傻了眼，一個個在私底下討論著，就連皇上和皇后都有點驚訝。

    高玉璇貓著腰趴到比試臺的邊緣朝著林夕小聲喊道，“皇嫂！我帶了琴，要不你先用我的！”

    “用什麼都一樣，無礙。”

    林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捧著個很普通的古箏坐下，在眾人緊緊相隨的目光下，手指開始在琴絃之上跳動起來。

    林薇站在一旁瞧著，她到要看看林夕這個琴痴能彈出來什麼好曲子！

    林夕彈得這首琴曲名叫《入相思》，此曲描繪了一位女子從閨房的天真歡快的狀態走進青春時期與愛人相遇，再到後來亂世四起，愛人從軍，只獨留女子與孩子在家翹楚以盼的無望悲涼。

    旋律從剛開始的歡快跳脫逐漸變得情誼滿滿濃厚，最後開始激進起來，紛紛擾擾都似乎與琴絃融合爲一體，奏響了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