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亮了一下又黑掉了！】

    【對啊，都黑屏多久了，什麼情況啊！】

    【連原先那個光點都不見了，趙芮不會已經出事了吧？】

    【瞎說什麼，趙芮真要出事了，這會光幕上就該變成灰色了，她現在的頭像還是白色的，說明人還活著呢。至於為什麼黑屏，肯定跟副本主人有關，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鬼怪，居然能困她這麼久。】

    【可不是，我還從來沒看過趙芮被困這麼久。】

    【就算她沒死，但是一直黑屏，我們看什麼？走了，去隔壁了，看這個副本真是浪費時間。】

    【我也走了，等第三個副本再來。】

    【那我也先走了，友友們，如果點燈了，記得拉我一下，萬分感謝。】

    【加一。】

    【加二。】

    【……】

    *

    趙芮猛的睜開眼睛，將頭伸出水面，急促的呼吸了一會。

    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下，那種極速下墜帶來的強烈的失重感還殘留在身體上。

    良久，窒息感才終於退去。

    她朝著周圍看過去。

    她依舊浮在水面上，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一眼看不到頭的黑暗。

    只有她知道，這黑暗之下，是無盡的黑海。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亡，然後自己也要死去，這樣的感覺不好受吧。你難道不想解脫嗎？”

    “你知道的，趙芮。只要你許下一個願望，一切就可以結束。”

    “你就不會一次次經歷痛苦到極致的死亡。”

    “不要掙扎了，掙扎毫無意義。你離不開這裏，即你能扛過去一次次的幻象，但是你離不開這裏。你終究需要踏出這一步的。”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依舊是那樣的嬌媚，溫柔，就像是對待自己最親愛的孩子。

    趙芮靜靜的聽著，

    她不知道她在這裏多久了，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的死亡。她一次次的看著小何他們死在她的眼前，然後她也會以各痛苦的方式死去。

    被火燒……墜崖……被咬死……被撞死……

    數不勝數。

    一次次下來，痛苦已經成了趙芮的伴生物。

    但是，同時她緩解痛苦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就像這一次，不過短短的幾句話之間，她已經完全從死亡的痛苦裏解脫了出來。

    痛苦，竟也是可以脫敏的。

    “呵。”

    女人漸漸的止住了聲音，整個空間又變得安靜無比。

    趙芮卻在這個時候輕笑出聲。

    在極度寬廣空曠的的地方，即便是輕微的聲音也能輕易的傳播的很遠。

    趙芮的聲音遙遙的飄遠，最後消散在黑暗和水面。

    “你在笑？你笑什麼？”女人的聲音依舊溫柔，只是語氣變得疑惑起來。

    “我確實在笑。”趙芮淡淡道，

    她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

    “你笑什麼？”女人重複的問了一遍。

    “呵。”

    趙芮又笑了一聲，她眼底劃過一抹暗芒，語氣冰冷無比。

    “我在笑你太過自大。”

    “什麼意思？”那個聲音頓了一瞬，問到。

    她的語氣沒變，但是語調卻不像之前那樣上揚，而是沉了下去。

    “你真的以為，我找不到破局的辦法嗎？”

    趙芮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她直直的盯著某一個方向，就好像透過黑暗直視在了黑暗背後的人身上。

    黑暗裡一片沉寂，沒有人回答。

    趙芮卻不在意，徑自說了下去，

    “所謂鏡子。

    其一必然有真實和虛假兩面。

    其二是暗含“心鏡”。

    既然我身處在鏡面之上，也就是虛假之上，那麼真實就必定在相對的方向。

    也就是…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