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麼了？”

    郭明傑快步跑到趙芮旁邊，有些擔心的問到。

    只見秦嶼拔出血管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住，他整個人開始微微顫抖，眉心緊緊的蹙起來。

    像是在經歷極度的掙扎和痛苦。

    趙芮眼神微閃，淡淡道，“聽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走馬燈一樣的回憶。”

    “怪物還會有回憶嗎？”郭明傑愣了下，喃喃道。

    趙芮沒有再回答。

    “你不擔心他突然狂性大發，反悔了怎麼辦？”

    郭明傑看了眼趙陽嘉，想了想還是問道。

    “嗯，你說的不無可能。”

    那你這麼淡定！！

    郭明傑嘴角抽了抽！

    突然覺得秦嶼那廝明顯比他更適合待在趙芮旁邊，都一樣白痴又腹黑！

    趙芮偏頭看向趙陽嘉，“交代你的，記好了嗎？”

    “嗯。”趙陽嘉鄭重的點頭，眼底盡是認真。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郭明傑八卦之魂復燃，著急忙慌的問道。

    只不過，一大一小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郭明傑無趣的撇撇嘴，還是把視線放在了秦嶼身上。

    *

    囈語依舊在繼續，卻不再是那些汙言穢語，而是一個溫和的男聲。

    仔細聽，秦嶼說話的語調和這個聲音竟然一模一樣！

    “你倒是和一般的鬼怪不一樣。能保持絕大部分理智甚至情感的鬼怪，你是我看到的第一個。”

    “有趣。”

    “既然你忘記了你的名字，不如我送你一個怎麼樣？”

    “就叫……秦嶼吧。”

    “既然你的出生充滿了欺騙，那麼我希望你，可以做獨立的山島。”

    “所以秦嶼，記住，一個人，也可以是成山築島。”

    一個人，也可以成山築島……嗎？

    是的。

    他再也不是那個連名字都不曾有過的賤種！

    他，是秦嶼！

    秦嶼倏地睜開眼，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精光。

    他用力握住血管，狠狠地把它從他的胸口拔了出來，隨意的扔在地上。

    粗壯的血管失去了寄生體，上面的流光快速的枯萎暗淡下去。

    地面上的牆壁上的血管也開始萎縮，脫落……

    最後變成一節節乾枯的“木管”……然後，隨風一吹，徹底化成粉劑。

    重新隱沒在牆壁之中。

    同樣，失去了血管的支撐，秦嶼整個人的氣息快速的頹敗下去。

    他的本體作為養料供養一號樓裡的鬼怪這麼久，早已經成了一具空殼。

    血管雖然會吸食他的生機，但同樣的他也需要藉助血管的能量。才能壓制住樓裡所有的鬼怪。

    他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黑變白。

    仿若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秦嶼卻抬眸衝着趙芮他們笑了笑，那樣明媚充滿了少年氣的笑。

    “承蒙遇見，感謝賜名，永生銘記。”

    他像是在看著趙芮，又像是透過趙芮看別的什麼人。

    趙芮眉心輕蹙，眼底劃過一抹流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她有一種感覺，秦嶼說的並不全部是她。

    或許……

    趙芮眼眸微斂，舒展了眉心。

    無妨，來日方長。

    她會知道的。

    秦嶼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抬手，

    伸進自己的胸口，握住了那顆早就不再跳動的心臟，微微用力。

    “哥哥！”

    趙陽嘉大喊出聲，聲音有些哽咽，下意識的想要走過去。

    但是手卻被趙芮拉住。

    秦嶼衝他微微一笑，無聲的道：“再見了。”

    說完，他用力，捏爆了自己的心臟……

    同一時間，系統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滴……”

    “滴……”

    “由於副本主人死亡，副本即將坍塌。”

    “遊戲提前結束！”

    “重複：由於副本主人死亡，副本即將坍塌，遊戲將提前結束！”

    “所有生命值殘留的玩家將會被傳送回遊戲通道。”

    “傳送成功之後系統將進行結算和評級。”

    “玩家趙芮傳送中……”

    “滴……傳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