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南山國
黑暗之中,楚蓮湘從地上撿了把寶劍擋在身前。武器閣的燈火因為這番爭鬥而猝然變亮,照了整個地方亮堂堂的。
楚蓮湘盯著牆上被訂成“人”字的刺客,緩慢的移動著自己的步子。
冰涼的劍柄緩緩抬起了刺客的下巴,知道這時,楚蓮湘才發現那刺客已然徹底沒了氣息。偽裝的人皮經過這番打鬥而扯得皺成一團,從臉上垂下。
楚蓮湘心下稍定,用手將那面具徹底剝下來,這才發現面具之下是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那臉似乎在之前經歷過燒傷,五官之上面目全非。楚蓮湘看了半天,始終無法分辨他的相貌,只好失望的將目光轉向他的身上。
雙手在他身上摩挲了一番,只見除了身上的衣物之外,沒有什麼可以證明的身份的物件。
心頭涌起一陣一陣的失望,楚蓮湘伸手將他身上的暗器扯了下來,把僵硬的死屍拖了出去展露在黑暗之中,而這時候,死屍手裏的長刀一響掉到了地上。
楚蓮湘將它撿起來,那刀的形制讓她覺得有些眼熟。
“督公府?”楚蓮湘愣了愣,回憶起自己送大兒子上戰場時他腰中的武器,身子一抖。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東西的形式跟南山國兵軍用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偶然,那就說明過來行刺她的居然是南山國的人!一陣寒意涌上心頭,手中的長刀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阿湘!”穆遷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楚蓮湘回過神來,穆遷塵一襲白衣,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灼。
調整好情緒,楚蓮湘迎了上去,才走出去幾步,整個人撞在一個火熱的胸膛之中。
“阿湘?你沒事吧?”穆遷塵緊緊將人摟在懷裏,頭頂傳來的聲音十分沉悶,“我回來的時候就見這裏的人都死了,是不是有人來了?你…你沒怎麼樣吧!”
楚蓮湘搖搖頭,敏銳的察覺到,穆遷塵身上有血腥的味道。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卻並沒有發現他身上有哪裏受了傷。
“我沒事,倒是這個,你過來看看。”她拉著穆遷塵的手將他拉在了死屍面前,將那把刀撿起來“這個你看一下,是不是很眼熟?”
長刀閃著寒光映入眼簾,穆遷塵愣了愣:“南山國的人?”
眼見心中的猜測確定,楚蓮湘反倒是冷靜下來。
“這個找藉口把我引出來,倘若不是武器閣我早就死了,我看了一下,他出手十分很辣,顯然不是尋常的嘍囉。”
“這個地方十分隱蔽,除了你我,還有進出武行的武士,根本沒有人能找到這個地方。”
“所以我很有理由懷疑,南山國已經發生了政變,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楚蓮湘面無表情的說完,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遷塵,恐怕我們得早點回去了。”
“你…”穆遷塵想告訴她,這次他出去已經看到了關於楚蓮湘的懸賞令,但看到楚蓮湘的表情,又把話嚥了回去。
“好。我陪著你。”穆遷塵點頭,將武器扔在了地上。
“事不宜遲,我們明日便啟程!”楚蓮湘如是說道,盡力壓下心底的忐忑。
“對了,阿湘,你先別忙,剛纔我出去的時候,碰到了國舅府的人口口聲聲說要找你!”穆遷塵搶先一步擋在近前,伸手從腰中掏出一塊令牌,“是他要我交給你的東西。”
楚蓮湘伸手接過,等到看清上面的字時,心中一顫:“這個人在哪?是否還活著?”
穆遷塵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將裹著一身灰袍子,昏迷不醒的人抬了上來。
那人一身狼狽,打扮的如同剛從深山老林裡出來的野人一樣,長長的頭髮散落在臉上,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許是因為舟車勞頓,那人昏死在架子上不省人事,楚蓮湘越看越覺得眼熟,乾脆走上前來,伸手將他臉上的頭髮撥在一邊。
散發之下,是一張瘦的露出顴骨,眼眶突出的人臉,加上長久以來得不到梳洗,臉上鬍子嶙峋,牙齒緊緊的咬著。
“秦河!”楚蓮湘失聲道,有些意外能在這見到故人。
“遷塵,這是秦河!你怎麼會見到他?”楚蓮湘失聲驚叫,一面叫人請來軍醫。
“原本我是打算去東山國去刺探一下軍情,可是走到半路上卻碰到這人陷在流沙之中,半個人被流沙吞噬。”
“我將他救起來,昏過去之前他把這枚令牌在我手裏說是國舅府的人,當時天黑,再加上情況十分緊急,我並沒有看清他到底是誰,這居然是秦河麼?”
說到最後,穆遷塵也跟著詫異起來。恰好這時軍醫趕到,二話不說便施針扎到秦河的幾個大穴上。
彷彿溺水的人驟然能喘得上氣,秦河猝然間睜開眼睛,大口的呼吸著。
“秦河,秦河…”楚蓮湘皺著眉替他拍背,好一會,秦河這才使得上力氣,認出了身邊的人。
“母親!”愣了好一陣,秦河眼眶中涌出淚花,一把抱住了楚蓮湘的胳膊,放聲大哭起來,“母親,你沒死…”
楚蓮湘幾經生死,再次看到親人,心裏大感寬慰,安慰了好久,秦河這才止住悲聲。
“秦河,你不好好的管理南山國的香膏褲子,輔佐千秋他們,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倘若是因為我失蹤的緣故,大可以放心叫人過來,犯不著因為這些事情千里迢迢跋涉…”楚蓮湘責備道,有些恨鐵不成鋼。
根據她的猜測,南山國很可能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秦河這個時候出來,無異於讓國舅府沒了主心骨,自己不在,千秋她們又都是女眷,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後悔都來不及。
“母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秦河止住了哭腔,抹了把臉,“您還不知道吧,在你走的日子裏,咱們府裡可是遭了大難,眼看就要被人給滅了!”
“什麼?”楚蓮湘大吃一驚,“那皇后呢?你沒去找皇后麼?”
“皇后娘娘自身難保,哪有空管我們!”秦河苦笑一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