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哥哥沒來
申時剛到。
蘇懿就忍不住下樓去了客棧的大廳,正見一清冷的身影坐在桌子旁飲茶。
她上前拍了那人的肩膀,輕鬆叫了聲:“哥,你怎麼瘦了?”
可話剛說完,蘇懿就萎了。
來人哪裏是蘇子皓,分明是謝無稽。
謝無稽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常服,只在後腦正經的冠了一青白色的玉。
他仰頭瞧著眼前雀躍的人兒突然萎靡,不禁顫了顫眼睫,將手中的茶盞放下。
“蘇仲有事,央我過來看看。”
仲是蘇子皓的小字,若非親近關係,不會讓人這麼喚他。
蘇懿沒有說話,可在心裏早已將蘇子皓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讓她怎麼將剿匪的事情告知,她說了,謝無稽可信?
親兄妹尚且可以撒潑打滾的要求蘇子皓注意安全,她若正經的跟謝無稽說那土匪會如何如何,謝無稽會不會以為她瘋了?
“謝公子隨我來。”
不管怎樣,這些話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只好先讓謝無稽尾隨她上樓。
謝無稽咬了咬腮,抬頭看了二樓一眼,二樓長長的走廊不時有客人路過,蘇懿住的就是那長廊盡頭的一間天字房。
他跟在蘇懿的身後,等入了房門,就見蘇懿將明月讓了出去。
此時,屋裏只有二人。
他能清晰的聞到蘇懿身上的脂粉味道,有些甜,但不膩。
與夢裏的,似乎無二。
“蘇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謝無稽還沒落座,就開門見山,他怕自己忍不住,或者埋藏在心底裏的某些場景跳出來,會讓自己迷失。
他怕。
怕唐突,也怕失去。
蘇懿亦默了一瞬,似乎在糾結接下來的話怎麼說,但當她注意到謝無稽的眼睛,心底裏莫名覺得熟悉。
那眼神她再清晰不過,那是謝無稽隱忍時候最常做的表情。
皺著眉頭,抿著下唇。
若非蘇懿跟謝無稽生活了這麼些年,她不會如此敏感又確定。
謝無稽在忍什麼呢?
“我來前兒在廟裏求了一掛,說是你們若是剿匪,必當小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雞鳴山匪頭頗有些手段,你們莫要著急上了當纔好。”
既然不能明說,就只好藉助於神明,只是她怕謝無稽不當回事,又補充道:“有些事不得不信,謝將軍不會因為我這番說辭,只當做胡言亂語而不當回事吧?”
說罷,雙眼直直的盯著謝無稽,直到他面色紅到了耳根。
謝無稽摸了桌子上的一盞茶,然後輕輕抿了一口。
“不會。”
他將杯盞裡的茶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告辭:“若無旁的事,謝謙告辭。”
謝無稽要走,蘇懿也不好攔著不讓人走,又或者拉著他質問,剛纔的事記清楚了沒有?送與你們的燃油記得派人接收,有些話她說的隱晦,但自認說的還算清楚。
蘇懿站起身來相送。
可剛出房間門口,蘇懿聞到樓下飯菜噴香,才驚覺已然到了午時。
她不知是想事情,想的迷了,還是跟謝無稽在一起的時候,恍若回到了前世,竟鬼使神差來了句:“不若吃了午膳再走。”
謝無稽本來爽利的背影驀然一定,他緩緩的轉過身子,正見蘇懿有些懊惱的絞著帕子,似乎在後悔剛纔說出口的話。